“其他人这样作为,四爷未必。”周嬷嬷在一旁劝解道,“四少夫人,且再等等?”
夏忱忱不忍心拂了周嬷嬷的心意,只得点头。
果不其然,夏忱忱都等到丑时,宋濯都没有过来,甚至都没有遣人过来说一声。
“奶娘,困了!”夏忱忱可怜巴巴地看着周嬷嬷。
“我的姑娘……”周嬷嬷只觉得喉头堵得慌,却听到夏忱忱说,“我现在可以去洗潄了吗?”
“珍珠翡翠,快,给姑娘打水。”周嬷嬷一边招呼珍珠和翡翠,一边转过身去抹泪。
这一次,周嬷嬷连四少夫人都没叫了。
新婚之夜新郎都没有进洞房,明日王府把夏忱忱送回夏家都是有可能的。
夏忱忱却松了一口气,就从这盖头重新开始吧,自己盖头自己揭,自己买花自己戴,挺好!
这一世,一定要顺着自己的心,好好地,畅快地活一场。
依前世的寿命,自己也活不了几年,讨好别人干什么。
周嬷嬷见夏忱忱神色平静,洗潄之后也能很快入睡,提起的心,便又放了一半。
夏忱忱这一夜其实并没有睡好,梦里的她还是纠结在前世,似乎又见到了不少自己死后的场景,一夜伤心不已。
醒来后,看着红彤彤的新房,很是愣怔了一会儿,夏忱忱才松了口气。
“四少夫人,起啦?”珍珠早就在一旁侯着,正琢磨着要不要叫起。
“准备梳妆!”夏忱忱深吸一口气,该敬的茶还是得去敬。
第5章金鞭美少年
夏忱忱看了一眼天色,若真的和前世一样,宋濯一会儿也应该回来了。
夏家也不知王府情形,于是给夏忱忱准备了好几身敬茶的衣裳,有奢华的,也有简朴的,让她自己斟酌。
“这一身!”夏忱忱指着的那身金牡丹正红绫霞缎锦袄说道。
这绫霞缎在日光下灼灼生辉,室内却又沉静如波,虽不是贡品,却是宫中贵人也未必能够求得来的好料子。
真正好的料子,从来是不敢上贡的,万一后宫人人想要,下边儿却供应不上,不定成了灭族的罪过。
这锦袄的绣制更是精细,掌针的是重金从江南请来的绣娘,金牡丹用的是比头发还要细的金丝线,中间的花蕊都是细碎的红宝石钉上去的,云肩的流苏更是粒粒一样大小,又极为圆润的小米珠。
这小米珠的价格虽比不上大珠子,但因为它多,便极为难得了。
再配上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外加上一双坠着南海珍珠的绣花鞋……这一身吉服很贵,也很重。
一看就值很多银子的那种贵,缀了很多珍宝的那种重。
“好嘞!”翡翠笑嘻嘻地应了,“四少夫人,您穿这身衣裳,满王府的人都得叫您压下去。”
会不会叫人压下去,夏忱忱不在意,她只是想自己穿得高兴。
“翡翠……”周嬷嬷不满地瞟了翡翠一眼,想提醒夏忱忱是不是要低调一些,但看到她满眼的欢喜,又说不出口了。
梳妆好之后,便听到外面有小丫鬟在通传:“四爷回来了!”
夏忱忱不禁一怔,这是前世她和宋濯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夏忱忱又喜又慌,赶紧起身迎接,差点儿打翻了桌上的茶壶,当时宋濯便皱了眉。
见夏忱忱发愣,珍珠不由得在旁边小声提醒道:“四少夫人,四爷回来了!”
“哦!”夏忱忱应了一声,然后慢慢起身,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宋濯进门。
背着光看不清脸,但那被腰封勾勒出的腰身,背着光,看上去却格外地劲瘦结实。
宋濯见夏忱忱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想起几年前的那一幕来。
宋濯是认识夏忱忱的,就在永平王被贬回封地后不久,那会儿他还是个少年郎。
那天宋濯在陵川城中打马而过,路过一个茶楼的时候,便听到有女子娇声笑道:“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宋濯往楼上一看,正好看到一张水灵灵的芙蓉面,那仿佛荡着水波的眼睛里,满是兴致。
后来,有人告诉宋濯,那女子就是陵川首富夏宪的嫡女,夏家二姑娘夏忱忱。
当时宋濯便皱了眉,好歹也是良家女子,怎地如此放荡不羁!
如今看来,她只怕那时候就看上自己了,且为了嫁给自己,和她父亲可谓费尽了心思。
好不容易梦想成亲了,这会儿可不得好好地看一看。
可,爷又不是那种小倌儿……
但一想到自己是为的什么娶的夏忱忱,宋濯便情不自禁地底气不足。
“给爷更衣!”宋濯粗声粗气地说。
身上的衣裳,仔细闻,还有血腥气,一会儿要去敬茶认亲,别给人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