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们回家。”
就在班荣伸手打算去抱夏家老姑太太起来,宋濯却俯下身子:“班荣是吧,你记着,害死你祖母的是夏家老太太和夏家二老爷,与旁人无关。”
班荣扭头看向宋濯。
“我是永宁王府的四爷,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但与旁人无干。”宋濯重复了一句,又深深地看了班荣一眼,“若爷发现你央及无辜,我不会放过你,永宁王府也不会放过你。”
班荣死死地盯着宋濯,宋濯却朝他一笑:“爷说话算话。”
“四爷放心,我班荣,恩怨分明。”班荣终于开口了。
“这就好,若有事,可直接来永平王府找我。”宋濯说完便直起身来,对夏忱忱说,“夫人,这里的事与你我无关,回府吧!”
夏忱忱知道,这里是夏家,她已经外嫁,有些事不是她能够参与的。
回永平王府的马车上,夏忱忱好奇地问宋濯和班荣究竟说了什么。
班荣的神色夏忱忱也是看在眼里的,越狠的人越冷静,但后来宋濯跟他说了几句,他眼底的那抹戾色便淡了。
那番对话,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
宋濯倒也没有收着藏着,直接将对话的内容告诉了夏忱忱。
夏忱忱沉默了,过了会儿才道:“四爷,您的意思是,班荣会记夏家?”
其实夏忱忱也猜到了,只是不愿意去多琢磨。
毕竟如果自己是班荣,也未必不会这样想。
虽然气死老姑太太的是夏老太太,但她也是夏宪的亲娘,母债子偿,自古有之。
夏忱忱暗自叹了一声。
“爷活了这么多年,别的不好说,读书人的心思看得门儿清。”宋濯冷笑了一声。
从这句话,夏忱忱就听得出来,宋濯在京都的时候,和读书人只怕是深有渊源。
“他会听四爷的吗?”夏忱忱和宋濯不同,她对市井百姓的想法倒是清楚,可对读书人还真的是不了解。
夏家虽然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夏谌和夏谊,但和读书人之间,依旧是有隔阂的。
“他不是听我的,是不敢和王府斗。”
宋濯知道,话虽这样说,但如果有朝一日班荣位极人臣,那就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可为了遥不可及的未来,让夏家受到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威胁,不值得。
可……宋濯的眉头微微皱起,自己为什么要管夏家的事呢?
宋濯缓缓看向夏忱忱,只见她秀眉微蹙,又情不自禁地开口道:“永平王府再不成,护住夏家也是没问题的。”
夏忱忱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宋濯,前世他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不但没说过,反而那时的宋濯时时处处都在撇开夏家。
若说宋濯是为了银子,可前世他就不喜欢银子了?
想到这儿,夏忱忱不禁又看了一眼宋濯。
“你不要乱想,我这样做,只是觉得你我已是夫妻,作为一个男人,我该这样做,并不为别的。”宋濯赶紧解释。
原本说这番话,是被夏忱忱瞧得心慌。
但话一说完,宋濯又觉得心里像是被谁揪了一把,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知道了,多谢四爷。”夏忱忱朝宋濯行了一礼。
夏忱忱是坐着行礼的,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什么状况,偏偏这会儿车轮碾到了一块石头上,她就直接朝宋濯冲了过去。
宋濯本能地抱住了夏忱忱,却脱口而出:“你不是会武吗?”
夏忱忱瞪大了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故意朝他扑过去吗?
“四爷!”夏忱忱从宋濯身上爬起来,红着脸道,“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别说我会武,便是神仙也没办法。”
宋濯想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会。
可一看到夏忱忱那纤细得不堪一握的小腰,想着就凭这小腰,便是会武可能也撑不住。
那小腰……宋濯顿时心跳如鼓,赶紧扭头看向窗外。
夏忱忱情不自禁地眼睛都红了,就那般讨厌自己?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夏忱忱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告诉自己要不忘初心。
事后夏忱忱反思了一下,觉得是因为宋濯这一世变化太大,导致自己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会不由自主地有些期待。
又把前世在心里过了一遍,夏忱忱的心便再一次凉了。
回到韶光院,夏忱忱去书房写了一封信,然后把珍珠叫了过来。
“珍珠,你回一趟夏家,把这封信交给我爹,就说老姑太太的丧事,由百福义庄来办。”夏忱忱说道。
反正百福义庄闲着也是闲着,帮老姑太太办一场丧事,也算是自己的福气。
只是夏忱忱没想到,办一场普通的丧事,也能引起一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