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年纪大了没什么力气,再去晚了,脸上的红印子都要消了。
“你为大房说话,所以老太太打了你?”苏氏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氏的脸。
红印子是有,但却也看不出来那是一个掌印。
“大嫂,你不信?”刘氏不免觉得有些委屈。
自己脸上是真的被扇了,可苏氏却表示怀疑,刘氏这第一次“投诚”便受了挫。
“不是不信你……”苏氏突然笑了,“只是老太太一向偏袒二房,要是说给了我一耳刮子,倒更令人信服些。”
偏袒二房这一点,就连刘氏都无法反驳。
“大嫂,老太太不是偏袒二房,是偏袒二老爷。”刘氏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老太太的这种偏袒,其实是害了我们家。”
说到这里,刘氏不禁悲从中来。
苏氏大概也能猜想得到刘氏的意思,大概是被青楼那事儿刺激到了,突然间就明白过来了。
但这于苏氏有什么相干的,她要的结果从来都只有一个。
刘氏见苏氏不回自己的话,一咬牙,说:“大嫂,我知道你想要我们二房搬走,这么些年了,没脸没的住在这里我也……唉,大嫂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听到刘氏这样说,苏氏脸上的笑意才深了些。
“二弟妹何必这样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苏氏说到这里,突然压低声音道,“我还羡慕你呢,自己想当家做主也不是难事儿,我啊,呵……”
有些话不能说,但懂的都懂。
就凭夏老太太的那个作劲儿,估计还能活上好多年。
不得不说,苏氏这“当家作主”四个字,说进了刘氏心坎儿里。
“我会想法子的。”刘氏确实也只能这样说,她也做不了夏宏的主。
“对了,咱们家那位姑太太说是要过来看看老太太,大概半个月后就到了。”苏氏突然曝了一个让刘氏瞠目结舌的消息。
夏家的这位姑太太和夏宪夏宏一母同胞,但性格却很是跋扈,两个嫂子她都看不上,尤其是刘氏,曾经当着她的面儿说她上不了台面。
“夏凤兰”的这个名字,刘氏都不想提起。
当天夜里,刘氏便回了一趟娘家,向娘家嫂子讨个计策。
刘大太太知道刘氏的来意,当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怎么也没想到刘氏居然想要另起炉灶。
她之前说让刘氏跟大房搞好关系,却也没说让她直接搬走啊。
“你想好了?这离开了大房,可什么都得自己来。”刘大太太不好直说,只能暗自提醒。
“大嫂,二老爷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不想谊儿也变成这样。”刘氏叹了口气。
过段时间夏谊就要放假回来过年,不知道夏老太太又要怎样惯着,刘氏想想便很是忧心。
刘大太太没想到刘氏突然之间就通透了,她以前可很是为此感到得意。
“你既然想明白了,那就搬吧。”刘大太太顿了一下,又道,“至于老太太那里,倒也不难。”
说着,刘大太太在刘氏耳边嘀咕了几句,刘氏顿时眼睛一亮。
于是几日后,刘氏便一脸忧心地对夏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再不好,二老爷就没法儿做人了。”
夏老太太立即看向刘氏:“这话怎么说?”
“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刘氏压低声音道,“说是你您一直病着,连王府的大夫都看不好,这是因为分家多年,我们还住在这儿,分走了您的福份。”
刘氏说着便红了眼睛,“嘤嘤”地哭了起来:“老太太,这话我们如何担得起啊,我和二老爷也就罢了,谊儿还得进学呢,回头科考都没人愿意给他做保人。”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夏老太太怒道,“把苏氏叫过来。”
叫苏氏?刘氏一愣,这才明白过来,知道夏老太太怕是误会是苏氏干的。
可一时之间,刘氏也不知道该怎样撇清苏氏,也怕夏老太太起疑。
“老太太,我过去叫大嫂过来。”刘氏起身道。
“怎地,还得让你去,我叫她不来?”夏老太太脸色越发地难看。
“大嫂不会不来,只是她事忙,万一推三阻四的,岂不叫您在这里白等一场。”刘氏说道。
听到刘氏这样说,夏老太太也觉得有些道理,主要是,她也不想等。
到了流光院,刘氏一进门就给苏氏道歉,让她等苏氏,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原以为苏氏多少有些恼怒,结果苏氏却笑了:“不碍,我这便过去。”
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把夏宏这个瘟神送走,苏氏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果不其然,苏氏一进门,夏老太太便没好话:“你为何要散布谣言,说我病了是老二家的缘故?”
苏氏一脸地无辜:“老太太,您说这话可要有证据。”
证据?夏老太太一听这话,更加断定了这事儿是苏氏做的:“你简直是忤逆不孝,我定要让老大休了你。”
“休我?”苏氏一声冷笑,“老太太,我为夏家生儿育女,为老太爷送了终,夏家凭什么休我?”
“你不敬婆母。”夏老太太用身边的拐杖指着苏氏道。
“您是穿得不好还是吃得不好?这回病了这么久,连忱忱都从王府送了大夫过来,我如何不敬婆母了?”苏氏直视着夏老太太,“休我之前,恐怕还得问问王府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