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只有那些呼哧出实体的火焰,如同仅存于噩梦中的烈火睁眼。
短短的刹那,天水长的眼皮颤了七下,他自知现在不应该再冒险进攻,岁庚的度已经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但他的招式已经凝聚成型,箭在弦上,不得不。
两人相向而行,刹那的对冲,天水长把身体完全交付给运动神经。
膨胀的水团碾压,却在利刃斩击下崩溃,四溅、沸腾。
岁庚不屑一顾地盯着天水长,像这种不要命地倾注自信来战斗的家伙,他早已见过无数次。
然而,一滴清澈的水滴在空中飞翔,珠粒短小的直径足以掩人耳目。
那不仅是一滴水,那是收缩到极限的“源”,看似声势浩大的攻击,只是为了掩盖这小小的一计杀招。
任凭白雾如何沸腾,热浪都不能使这滴水珠削减半分。
天水长的眼皮跳得更快了,身形急退和岁庚拉开距离,如果在招数奏效之前施法者被斩杀,那么再强的后手都会成为空招。
再近一点,在他现之前,那滴独特的水珠一定要尽可能靠近一点。
天水长的视线无时无刻不落在岁庚的身上,随时准备引爆杀招。
可千万……别给躲开了啊。
水珠穿过弥漫的雾汽,岁庚的目光才捕捉到死角中飞出的水珠。
没有半分犹豫,两人同时行动。
利刃一旋,向水珠平斩而去,极强的控制力没有让斩击产生半分偏移。
“方寸!”天水长即刻解开束缚。
漫天的水瀑倾吐,宛如扔进了油锅般炸响。
熔炉被封闭,高温在冷却,水立方扑灭了火焰的炙热。
“就是现在!”
炮火轰鸣,机枪扫射,抓住热能壁垒崩溃的刹那,人造人拿出了最大的火力将岁庚的生命压向极限,所有人都在卖命输出。
一鼓作气。
干掉他!
·
咚咚!
妖染怒敲着窜出雪花的老电视,精彩的节目总是最要命的时刻信号不良。
“你应该不会介意让我家的老电视休息一会儿吧?”妖染拿着遥控器询问阿莱雅。
“我兴许可以试着修一下。”
“哦,请便。”妖染的眼中寻不出半分喜悦,所以说小朋友总是读不懂成年人的暗示。
妖染咀嚼着嘴中的花生,这些食品总是掺入过量的盐份。
花生在妖染的指尖打转,指甲沿着缝隙将果壳剥开,盐晶一股脑洒满指尖,一粒一粒留在指甲缝中。
很快阿莱雅无功而返了,过了片刻妖染吃光花生,起身走向电视轻描淡地拍了两下。
画面重新清晰了起来,显示出岁庚的现状。
岁庚拖着满身的伤痕向前,只有外翻的胸腔中,残缺燃烧的心脏证明他还活着。
他前进,没有停下。
可走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他的心脏为什么还在跳动?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一直活到了现在……
“不……能……”
“……忘记。”
岁庚口齿不清地呢喃着,他眼里已经没了敌人,他只是在苟延残喘地前进而已。
可即便如此,没人敢对这个敌人掉以轻心。
很快,人造人放弃了攻击,热能屏障恢复,子弹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况且,还有更匪夷所思的情况正摆在天水长等人的面前,尽管岁庚看上已经生命垂危,但他体内的能量却货真价实地膨胀着。
天水长明白,他们不能再攻击岁庚了,此刻的岁庚正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状态,些微的外力都可能将这个行走的炸弹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