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斋里,童筱狠狠甩了绣晴一巴掌,那平日得意脸庞此刻已气得扭曲,恼怒暴跳,
“你给本细姐闭嘴!吃里扒外的东西!那个小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给她说话!本细姐会怕她吗!”
“不过是个蠢笨如猪的贱婢!从前在我跟前装得跟狗一样,现在不过早进府几日,就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竟拿这么块破缎子来羞辱我?贱人贱人!!!”
童筱愤怒地拿过桌上的剪刀,狠狠将清娇命人送来的那缎子剪了个稀巴烂。
绣晴捂着脸跪在一旁,本还想拦,却被童筱癫怒吓得不敢动,只能瞧着童筱就这样剪了那缎子,不由得目露担忧。
童筱又扫了桌上的杯盏鼎炉,歇斯底里地怒骂了许久,才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她坐在茶榻上,眼底淬着阴鸷,死死地盯着被她踩在脚底下的缎子,咬牙冷笑,
“呵,魏清娇,这小贱人!我从前还真是小看她了,敢这样羞辱我?且给我等着,不就刚承了一夜宠吗?来日方长呢!”
绣晴这时才战战兢兢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这话说的是!您可别生气了,先前是主子您还没进府,才便宜了安宁斋,如今主子您进府了,哪还轮得到她啊?”
“呵,”童筱听着绣晴的话,眼底重新浮上了得意冷笑,赞许地看了绣晴一眼,“你说得对,本细姐就且容她得意这一天吧,过了今夜,等殿下来幸了我,日后她魏氏又算得了什么?”
绣晴陪笑忙应和道,“是是,主子您这样想就对了,且容那魏娘子得意这一日吧,她不也就能得意上这一日了吗?”
“今夜殿下肯定会来咱们这的,等明儿啊,殿下也晋了主子您的位份,主子您又与殿下有旧情,到时就该轮到主子您将她踩在脚下了!”
这话可是说进了童筱的心坎里去,她嘴角又勾起了自信得意,笑容中带着期待。
忽然,她扫了一眼满地碎盏的狼藉,不悦拧眉呵斥道,“还不快把这收拾了!好吃懒做的东西,万一被殿下来得早瞧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等着挨鞭子吧。”
伺候的小婢闻言都哆嗦了一下,连忙应“是”,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身收拾了起来。
童筱端坐在茶榻上,冷冷盯了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她又看了看外头黑漆漆的夜色,对身旁的绣晴道,“这会儿快到殿下进后院掌灯传寝的时候了吧?”
“回主子,正是。”绣晴小心翼翼地回道,“不过主子,听说昨日殿下去安宁斋时,都快亥时了……”
果然童筱一听到“安宁斋”,脸上的笑容顿时就阴沉了下去,冷冷斜了她一眼。
绣晴连忙讪笑道,“主子您息怒,瞧奴婢说的这是什么话!殿下昨日是为了能让皇后娘娘将主子您送进府,这才不情不愿地择了那魏氏宠幸的。今儿主子您在就不一样了,殿下定会早早就来的!”
听了这话,童筱才收了冷脸,露出了几分满意,眉目间尽是踌躇满志。
这时,只见守门的小太监顺平一溜烟小跑地来到门口,打了个千儿道,“主子大喜!王爷进后院了!瞧着引路的宫灯火龙,应是朝咱们院子来了!”
“殿下这么早就来了?”童筱闻言顿时喜上眉梢,激动地连忙起身,往院里走去迎人,边走还边跟绣晴笑着打趣道,
“这殿下还是如从前一般恣意率性呢,其实来日方长,哪儿用得着这么着急了?这才不到初更,可比昨日早了足足一个时辰,若是让魏妹妹知道了,可要伤心死了。”
绣晴也跟着笑了起来,“可见主子您对殿下而言是不同的,殿下与您的情份啊,可不是那魏氏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