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大婚前就知道了?”
“嗯。”
她抬起头,鼻头酸涩:“所以你说暂时不想要孩子只是借口,你是不想我知道。”
秦靳玄叹息:“也不全是,我们才刚成婚,确实不用太着急。”
还哄她。
“你就不担心万一我真不能……”
“想过,这本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于我而言,你好好地在我身边比任何事都重要,皇家血脉也并非只能靠你我承继。”
穆霜吟搂紧他脖子,将脸深深埋在他胸膛。
她也不想哭。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啊。
穆霜吟从未像现在这样恨温氏、恨穆老夫人、恨穆家。
轻薄的寝衣被泪水沾湿,她在无声哭泣。
秦靳玄心密密麻麻地疼。
放在她后背的手移到她的后脑勺,一下下顺着她柔软的乌发。
“别哭,谁伤了你,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温氏早就得到该得的报应。
穆家还不够。
不过,穆谨言投敌与身亡的消息传回京中,也快了。
穆家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自从穆敬业被罢官,穆府被金甲卫围控,紧接着温氏‘病故’。
一生好面子的穆老夫人思虑过重。
身体急转直下。
好不容易这段时间稍微有点起色。
穆谨言投敌与客死异乡的消息传回来。
穆老夫人念叨着穆家香火后继无人,然后抽搐几下,口吐白沫,人直接没了。
穆敬业守着穆老夫人的尸首一整夜。
不知是因丧子之痛还是因丧母之痛,或是两者都有,一夜白头。
从穆老夫人院中出来后,也没想着操办儿子和母亲的丧事。
恍恍惚惚进了穆家祠堂,关上了门不准任何人进去。
两日后,刘管事察觉不对劲,破门而入穆敬业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手上还抱着一个牌位。
岑如茵的牌位。
当初穆霜吟将岑如茵的牌位从穆家祠堂请进雅霜院。
并在雅霜院另外修了个祠堂供奉岑如茵。
穆敬业就在穆家祠堂重新给岑如茵起了个牌位。
担心温氏闹腾,将它放在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后边。
这件事除了刘管家没有人知道。
再看地上用血写下的‘阿吟,爹对不起你’这几个字。
伺候了穆敬业一辈子的刘管家不免湿了眼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穆敬业没有迎温氏进门,先夫人还在世,二小姐如今又贵为太子妃。
穆家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朝廷忙着犒赏三军、为此次牺牲的烈士修建陵墓、发放抚恤金。
一个被罢黜的丞相的死如同银针入水,并未激起什么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