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都笑了。
爸爸面红耳赤的还想给奶奶解释,“以前给您吃过的嘛!不是鱼刺!”
“你别说话了。”
奶奶一抱胳膊,“沈大师在这呢,洗脸盆扎猛子,你懂点深浅。”
气氛一百八十度转变。
瞬时从苦情戏变成搞笑剧了!
我觉得奶奶是故意的,她虽然没念过什么书,爱说些民间歇后语,但是很会看眼色。
劳动人民的智慧和狡黠是深刻在奶奶骨子里的,出门绝不会乱说话,这么呲爸爸,大抵也是
不想氛围沉重,用我哥的话讲,打小,我就算家里的小祖宗,好吃好喝好玩的,没一样不说先紧着我,爸爸的口头禅就是:‘栩栩,咱老梁家将来就靠你啦。’
每一位亲人都像是被妈妈洗脑,着了黄道士的魔。
他们坚信我是福星,认为我一定会有出息。
老梁家的祖坟青烟冒成啥样,就看我怎么扇呼了!
现在呢,我换姓更名,就算仍叫栩栩,也是沈栩栩了,人生道路什么都变了,以后也不能常回家,难免令人心生悲戚,爸爸虽然没多说什么,看他在我敬茶时暗淡的神色就知道,那心头不定撒了几层盐,所以奶奶岔打的很好,用沈叔的早前儿的话讲,我还活着,还喘气儿呢,不用总玩哭活。
闹腾人。
说笑了一阵子,沈叔又吩咐许姨抱来了一盆花。
“哎呦,这是啥花儿啊。”
奶奶看到花就很惊讶,“我喜欢养花,怎么没见过这品种,栩栩,你认识吗?”
我摇头。
真不认识许姨抱进来的这盆花。
就一朵。
单支。
枝干长满绒毛尖刺,花叶呈锯齿状。
花朵开的很大,有巴掌那么大,浅粉色,倒是很搭我这身衣服。
但只有五片花瓣,你说它是玫瑰或月季,毕竟蔷薇也有单瓣的,可是它开出的那形状特像放大版的桃花,盆里就一根花枝,不属于灌木和藤本,那要是桃花,枝杈又太细,还没分枝,单开一朵,很娇艳,我真猜不出品种。
貌
似就是谁折了根桃花枝,插进土里了。
但是这花支上头只开了一朵桃花,还是巴掌那么大的桃花!
叶片也不对。
很匪夷。
细瞅瞅,这花蕊中还有一抹腥红,像是血被滴在了花朵正中,鲜红在花瓣根部晕染,猛一打眼,挺像文人口中的朱砂痣,若将把这盆花放在院内,另又有白月光那味儿了。
还挺神奇。
“好香啊。”
我紧了紧鼻子,虽没看出品种,这花儿真不是一般的幽兰沁馨。
香味很快就溢满了一屋子。
很勾人。
让我有了种立马吃掉它的欲望。
想法一出,我还挺纳闷儿。
再馋也不能想吃花啊!
这是观赏的!
“沈大师,这花儿咋看着让人抓心挠肝的……”
爸爸微蹙着眉,“到底什么花儿啊!”
“这是我给徒儿的入门礼。”
沈叔看着我道,“这朵花,什么品种都不算,没名字,硬要说的话,就叫它情缘花吧,栩栩虽然借用了我的灯盏,但日后出门难免会有人缘不佳的情况,只要吃了这花,便可旺她人缘,当然,吃不吃随意。”
“我想吃!”
我连连点头,看着花瓣儿,它就像是长出了钩子,勾着我说它有多么的美味,多么香甜,我第一次那么想吃一个东西,一看爸爸点头,我就抱过花盆,摘下花瓣入口,双眼不自觉的睁大,“好甜……”
一种形容不出的甜,舌尖都在花瓣上跳舞,曼妙到浑身的细胞都发出柔美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