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才叹了口气:
“这也不一定,毕竟即便是被人收买,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
别说只是收买关系,就是黄家自己养的忠仆,能做到这般的也没有几个。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得明察细访才能知道真相。”
当年他为了查清赊账之事,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连在京城的东家都惊动了,才挖出黄家这个始作俑者。
而且东家还说黄家是个动不了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命案,他怕是也无能为力。
“明日你去三黄里给弟妹送信,我去汪南村先探探虚实,若有什么现,我们在镇上汇合。”
不管是什么浑水,总得去蹚一蹚才知道深浅。
“用不用跟张捕头知会一声?”
宋恬又问。
毕竟是去查案,衙门的捕快可能更专业一些。
杨树才却是摇头:
“他们既然敢这般陷害,一定准备充足,就防着官府的手段,捕快若是一起去,反而探不出什么。
不如等我们现了蹊跷,再叫他来清查不迟。”
宋恬又是点头。
是这么个道理。
当晚,许多人都睡得不太踏实。
尤其是身处大狱中的刘守仁。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生悬壶济世,从未生过害人之心,怎么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妻离子散也就罢了,如今生路也不给他留一条。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他又想起了宋恬的话:
“……兴许我有办法救你呢?”
虽说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可他心里莫名对她十分信任。
从刚开始为她破例赊账,到后来把师父留下的最后一颗回春丹也给了她,刘大夫始终觉得这个小姑娘言出必行,从来没食言过。
只是如今……
只能说成也萧何败萧何。
若不是对宋恬如此信任,他也不会接诊王锁柱。
后来也就不会再出现门庭若市的情况,更不会碍了某些人的眼。
自从老妻离开,他重整旗鼓又开了济生堂,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再得罪那些人。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即便他小心再小心,可还是把名声传播了出去,惹得同行嫉妒。
只怕这次,他再难翻身了。
……
第二天,宋恬起了个大早。
给大家做好了饭一起吃了,就准备出前往三黄里。
浩儿每次出门都很兴奋,抱着先锋一会儿这看看,一会儿那看看。
谢云哲先去书肆告了假,又顺路去崇文书院给浩儿也告了假。
“咱们今天是去办正经事的,到时候你别乱跑,先锋也要看好。”
坐上牛车的时候,他一脸严肃的对浩儿道。
浩儿亦是板起了小脸,认真道:
“哥哥嫂嫂放心吧,浩儿绝不会拖后腿。
刘大夫曾经救过我的命,这次换到我救他了!”
说着拍了拍先锋的狗头:
“到时候先锋也会努力的。”
“汪汪!”
先锋叫了两声表示同意。
可宋恬的心情依旧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