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过后,院子里静了下来。
沈钰又在床上等了一会,听着门外没有动静了,才撑着昏沉沉的头,慢慢摸索着下了地,走出屋门来。
日暮时分,月亮还没有升上来,昏暗的光线里,院子里一切就像旧了的老照片,模模糊糊看不出本色。
这是个不算小的院子,一圈半人高的石头垒起的围墙,正中三间不大的房子,旁边一侧有两间更低矮些的房子,看起来像是做饭的灶间和放杂物的。
院子里空荡荡的,角落里有石头井台,泥土地,另一侧是块菜地,种着些葱、韭菜,还有一垅搭着架子正在爬秧的黄瓜。
沈钰慢慢走到院子门口,往外看了看,一条泥土小径,一侧也是和自己所在的院子一样的石头墙,看起来差不多的房子,再远,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绝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没有任何熟悉的事物,更不要说那个盼望了好久,才刚搬进去住了一天的小公寓。
沈钰心里一阵茫然,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这又是什么年代呢?
一想到这些,头疼的恶心想吐。
用手一摸,头上胡乱缠着一条布带,后脑处一阵阵疼得厉害,。
沈钰怕自己撑不住晕倒在院门前,只好放弃了出门看一看的打算,慢慢地走回了屋子里。
躺回床上,沈钰伸出手来,看着那双陌生的,明显属于一个未长成的女孩的手,心里琢磨着:原主应该还没有成年吧,我魂穿过来,那这可怜的原主是磕破了头死去了吗?
沈钰胡思乱想着,耳边响着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连原主的家人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不知睡了多久,屋子里有了微微的光。
天才刚蒙蒙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虽没人叫她起床,沈钰也没办法再装睡下去,只好磨磨蹭蹭的起了床。
好在原主受了伤,头上绑着布带,只把头随便拢了拢,用根绳束成一束,也无需挽梳髻。
一直是利落短,从来没有留过长的沈钰真怕一下床就先露了馅。
起床后,人仍是没有力气,又不敢到处看看,怕被原主的家人看出已不是原来的女儿,换了芯子,只好尽量不说话,默默地坐在床边。
玉桃走了进来,看到姐姐已经起来,坐在床边,眼睛里就有了喜色,:“姐姐,你起来了,你好些了吗,头还晕吗?”
沈钰默默地摇了摇头,她不知要如何应对。
玉桃看着沈钰却一脸的高兴和轻松。
她把沈钰拉到桌边坐好:“姐姐,你别动,我把你这布带给换一换,孙大夫说了,伤好之前,布带要干净,药也要勤换。”
玉桃小心地把沈钰头上的布带解下来,动作轻柔的撒药粉换布带。
玉桃边换药边嘴里念叨着:“姐姐,你别伤心,也别听那些碎嘴子婶子大娘的话,那算命的胡说一通,她们就跟着信了。咱娘因为你摔着了,前几日堵在回村的路上把她们好一通骂呢。”
玉桃扑哧笑了一声道:“你是没看到,那些婶子大娘平时看着厉害,愣是被娘骂的没一个敢回嘴的,等你好了,放心出去就是,没人会再说你了。”
沈钰等她绑好了布带,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会好起来的。”
玉桃闻言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姐姐这回反应如此平静,既没有像往常那样掉眼泪,也没有愁眉不展。
玉桃心里嘀咕着:“姐姐,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