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老脸抽了抽,闭上眼再吸了一口烟,就在秦老头吐出一口烟准备离开的时候,三柱香瞬间燃尽,顿时青烟弥漫,笼罩在神像身上,然后消失不见,像是被神像吸入一样,其他人也许不知,但庙祝很清楚,此间神庙,就在刚才香运暴涨,此时庙祝满脸通红,小贩看着庙祝奇怪的表情,小贩看着庙祝面目变得狰狞,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却又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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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玉身边已是再无人族,随他冲阵的几位剑修早已陨落,尸无存,隆玉一剑将一头大妖劈成两半,回身挡住一只妖爪,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风沙大的冲到了隆玉的眼前,隆玉乘着那妖分神,一剑抽出再刺入大妖体内,鲜红的血浸入隆玉的衣袍中。
陈仁一脚踹开一只在暗处准备偷袭隆玉的小妖,在战场中声大笑,“哈哈哈哈哈,难得老头你能给我上两柱香啊,隆家小子看好了,大爷今天心情好教你两招,但是我只教一遍”陈仁随手捡起一柄断剑,一剑出,剑气如瀑,深陷敌阵的隆玉的瞳孔瞬间放大,手中的剑滑落,就这样直直插入地面,隆玉目光所到之处,皆死!这是隆玉不曾见到过的剑道高度,陈仁已然收起剑招,可他还深深的沉浸在那份磅礴的剑意中,大地中的一道道裂痕还残留着丝丝剑气不曾褪去,别说拿剑,他现在甚至做不到呼吸吐纳天地灵气,陈仁缓步过来随手扔掉那柄支离破碎的断剑,捡起隆玉的佩剑“将夜”,双指抹过剑身右手执剑,漫天的剑气便散在这天地间,陈仁没有管大口喘着气的隆玉,而是拿着将夜向着新一轮的妖潮奔去。
秦老头一口烟吐在庙祝身上,庙祝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脸色已是恢复正常,秦老头转头一步踏出已是在一座小城城门前,小贩看着庙祝长跪不起的姿态,也知道这次庙祝是得了仙缘了。小贩收起微微扬起的嘴角,眼睛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楚。
任青熬着何老给的药,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来人,秦老头在门前站了半炷香的时间便静静离去,几位道观弟子将小兰送到屋中安顿好后便离去,任青熬好药便守在小兰床边,端着药吹了又吹再小心翼翼的喂入小兰口中,“小兰,你辛苦了”,任青顿了顿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他知道妻子已经疲惫不堪,但气息十分平稳,精神也不成颓势,任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道观中已经恢复如常,何老已经下令,西楼十米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所有恒字辈,古字辈都到西楼中去,除了几位万字辈的道长,没人走上四楼,所有人都在不断地画出一张张符箓向楼上飘去,秦老头就在顶楼站着看着这一切,秦老头在顶楼写下寥寥几字一步踏出到了皇城中,天子房中。
何老将一张张符箓铺在屋顶上,孙道长一身充沛道意愈充沛,其余数位道长结阵护法,西楼上乌云再起,益州顿时百余处地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瞬间便大雨倾盆,孙道长一身道韵已然不见不知道用了多少天地灵材,身边的大阵已经暗淡无光,屋顶符箓寥寥无几,也再无一张符箓飞入顶楼,何老道袍已经破损不堪,何老再挥手挡下一记天雷感受着嘴中的丝丝腥甜,“老孙,还不成吗”,掏出一大堆天地灵材问道,“道行不够,道法不精,再多天地灵材也无济于事了,只能期待祖师们对这早有准备吧”,孙道长神色萎靡小声的说着,孙道长怀中肉体正在不断趋于崩坏,何老青筋暴起,“难不成祖师百年布局今天就这样毁在你我手中?!”,何老双指再起准备接起飘过来的符箓却现符箓根本不为其所指引,不仅没飘上屋顶,反而直奔着孙道长而去,何老急得呵斥出声“老孙!”。
“天地灵气,落!”
不是符箓,是字,是蕴含天道规则的字,楼中风雨起,所有雨水都随风落在孙道长怀中,楼上天雷落下竟劈不开这风雨,反倒是被雨水冲刷掉,何老的眼中这雨水中道道雷光闪烁,但他已是强弩之末,再无一点力气来干预这一切了,只能默默祈祷祖师显灵,终于,风雨声被一道哭声打断,这道哭声轻易地便划破大阵,散尽乌云,何老急得结出道印,欲掩盖天机,孙道长起身拦住何老,“事已至此,相信祖师他们的安排吧”。
“哎哟,是个小子,我就说祖师留有后手吧”孙道长抱着怀中婴儿,眼中满是笑意,屋内风雨渐渐的小了下来,不再落入婴儿体内,而是充盈在顶楼,仍由万字辈的道士们吸取补充自身的消耗,何老等人已经打坐开始吸收那些充满灵气与道意的雨水。
“我将这小子送去任青家中”孙道长正准备抱着婴儿下楼。
“我与你一道去吧”何老睁开眼,起身说道。
“这等机缘不可多得,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散了”
“无妨,一道机缘改变不了什么我的大道修行”何老摆摆手就向楼下走去。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任家仍是灯火通明,任青除去在祠堂跪着磕了几个头,便是在院中坐了一整夜,见到何老和孙道长便忙起身,话还没出口,便被何老先出声打断。
“成了,是个小子,注意别让这小子受凉了”何老面色比起之前已然红润了不少“你也早些歇息”何老看向任青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
任青从孙道长手中接过婴儿,对着离去的两人鞠了一躬便进入屋中,按照何老之前的吩咐有条不紊的做好任青才沉沉的睡去。
任青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吵醒,刚跨出门槛才便见到何老和孙道长坐在院中饮茶,妻子竟已能起身在一旁沏茶,妻子和任青对视一笑便忙去照看婴儿,任青刚坐下,何老便开口“不知道你和小兰对这孩子的名字有什么想法没。”
“没,还没想好,还想着等何老来为这孩子取名。”
“这是推衍而出的几个名字,你看看哪个合适”何老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放在桌上。
任青皱了皱眉,满脸疑惑,纸上只写了一个名字。
“何老,纸上只有一个名”任青倒也不避讳的直接说出自己的疑惑。
“何名?”孙道长满脸期待的望着任青。
“西楼”
“那这孩子以后便叫西楼吧”何老放下茶杯,“待到及冠我们再来为他取字,天机所致,许多名讳这孩子用的也用不得,最后你看见的那个便是此方天地所能容忍的了”
“是”任青点头就要起身作揖。
“小兰本就是我医字脉俗家弟子,师父帮徒弟义不容辞,她这次又吸收了不少的天地灵材,如今的她比之前身体还要好上不少”孙道长拦住任青作揖。
“西楼可以自由进入道观内外,并无限制之处”何老饮尽杯中最后一点茶起身。
“那西楼还能进大奉所设立的书院读书识字吗?”任青起身问向何老。
“当然可以,这小子哪怕成了儒生,成了和尚都可自由进出道观任何地方”何老已经离开茶桌“而且西楼不必做我观中弟子,便可以习我道观中的道术的”
“谢过何老”任青起身便又要作揖。
“何师兄把这小子当孙子看的,以后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就当都是一家人了”孙道长再次拦下任青作揖“好好教西楼,你知道的,西楼不是普通人”。
何老假装没听到孙道长说些什么轻咳两声后大步离去。
任青目送两位道长离去,小兰才刚安抚好婴儿从屋内出来,“这就走了,都没让师父他们取名呢”
“已经取了,西楼,我的儿子,任西楼”任青回头看向妻子笑道,“辛苦了,小兰”。
“我现在已经没事啦”小兰拉起任青的手坐下,望向任青的眼,才现一向要强的丈夫此刻竟是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