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今年六十有三,世代在龙武城街边经营着一个早餐铺子,卖些包子、稀粥和油条之类的早点,赚的都是辛苦钱,每日天不亮就得开始忙活!
地平线浮现一抹鱼肚白,天渐渐亮了起来,由于味道可口,价格公道,再加上周围都是老街坊,摊位上的人一直很多,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漫不经心的和同桌闲聊:“你听说了吗?北蛮打过来了!”
同桌之人正美滋滋的喝着稀粥,差点没被呛死,他恼怒的瞪了中年男子一眼,没好气的骂:“哪里来的肮脏泼皮,敢造这种谣!”
中年男子也不以为意,接着说:“你不信就算了,且等着吧,我可是听说,山海关都已经被蛮人攻破了,可怜幽州的父老乡亲啊!”
身边吃早餐的人听到这种消息,纷纷聚拢了过来:
“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朝廷都没有发放榜文。”
“这人看着眼生,恐怕是造谣的吧!”
“敢散播这种谣言,报官把他抓起来!”也有人愤愤不平的呵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你们爱信不信,我可是警告你们,这龙武城也不安全,方正我已经打算带家眷去南方避避!”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中年男子不敢再说下去,匆匆结账走了。
一时间龙武城谣言四起,有人信,有人嗤之以鼻,他们不相信北蛮袭边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会一言不发!
庆元帝龙亦宸一大早收到了密报,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如此大事,朝廷一无所知,急忙命人去给丞相和各位大臣传信,让他们火速入宫商议!
丞相萧仁杰、户部尚书钱自谦率先赶到了御书房,兵部如今尚书空缺,兵部侍郎黄腾甲代行尚书之职,也匆匆赶了过来,一同前来的还有宣国公裴嵩!
龙亦宸看人都到齐了,开门见山的说:“京中的传闻,众位卿家可曾听说了?”
丞相萧仁杰率先开口:“启禀陛下,山海关并没有传回消息,会不会是谣传?”
庆元帝也觉得应当是谣言,可无风不起浪,对于这种关乎帝国安危的大事,如何谨慎都不过分!
兵部侍郎黄腾甲急不可耐的上前启奏:“陛下,此事恐怕是真的!”
庆元帝龙亦宸闻言一震,急急追问:“黄爱卿何出此言?”
黄腾甲一脸悲怆的说:“陛下,微臣听到民间传言后,便立马派出兵部探子前去幽城查探,没想到半路就遇到了大量难民,他们赶着马车,拖家带口的连夜奔逃,都说山海关已经被北蛮攻破了!”
“什么?”萧仁杰假装震惊,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为何吴子翼没有传回消息?山海关乃是我龙武帝国第一雄关,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北蛮攻破?”
所有人面面相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陛下,当务之急应当速速派出援军!”兵部侍郎黄腾甲忧心忡忡的建议!
话音未落,萧仁杰接过话头:“黄侍郎,如今尚未查清前线的情况,怎可贸然派出援军?何况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筹措粮草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本相建议先派出探子弄清楚具体战况,在做打算。”
户部尚书钱自谦领会了丞相的意思,上前帮腔:“陛下,如今秋粮都未入库,朝廷的存粮也不多了!”
庆元帝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转头对宣国公裴嵩说:“裴国公觉得如何?”
裴嵩拱了拱手回答:“陛下,老臣也认为应当先打探清楚战况,才能做下一步部署!”在他的心里,只要京城无恙即可,哪管其他地方洪水滔天?
见众人商议了半晌,也没有拿出一个实际的章程,庆元帝有些怒了,忍不住大喝:“都给朕闭嘴,北蛮都打到家门口了,尔等还在此争论不休,天黑之前,必须弄清楚幽州战况,加紧制定有效的章程!”说罢,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中午时分,黄腾甲收到了许流云派人传来的密信,他匆匆入宫禀告庆元帝。
庆元帝龙亦宸看完密信诧异的问:“许侯爷去了幽城?”
“是的,陛下,许侯爷应当是去幽城看他的妻儿!传消息的人说,吴子翼将军率领九万边军退守黄崖关,北蛮一时半会应该攻不进来!”黄腾甲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北蛮一路南下,兵临龙武城!
庆元帝眼中寒芒一闪:“山海关被攻破,竟然是有人背叛,炸开了城门!”
这句话,黄腾甲没有接,也不敢接,难道他敢说是这朝堂上有人勾结北蛮?
“不要让朕找到证据!”龙亦宸一拳轰在书桌上,墨汁四溅,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黄腾甲看小皇帝怒气稍减,试探着问:“陛下,如今该如何是好?”
庆元帝龙亦宸没有直接回答,皱着眉慢慢思索,他手里最大的底牌是镇守京师的十五万黑甲军,也只有这支骁勇善战的黑甲军倾巢而出,才有可能赶走入侵的十六万北蛮铁骑!
可是如此一来,京城便空了!
宣国公麾下的十万禁军守守城还凑合,若真让他们去和北蛮作战,绝对跑的比兔子还快!
军情如火,小皇帝再一次命人传丞相等人前来商议!
萧仁杰看着手里的情报有些诧异,没想到山海关的情报这么快就到了皇帝手里,还是如此详细!在他的计划中,这消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和北蛮达成协议:只劫掠幽州,绝不南下!此时萧仁杰正暗暗盘算着如何秋后算账,把幽城李家和吴子翼一网打尽!
单单一个延误军机,隐瞒战报的罪名便能让他们永无翻身的机会!
更何况还有失城的大罪!
萧仁杰率先开口:“陛下,如今吴子翼将军守住了黄崖关,北蛮一时半会难以攻破,咱们应当派出使者和谈!”
“和谈?”兵部侍郎黄腾甲肺都差点气炸了,要不是对方是丞相,他真的很想上去一刀把这个狗东西砍了喂狗,别人都在你家里杀人放火了,你竟然要去和别人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