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闻昔无声地笑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此刻他的正如画中的薰衣草,用尽力气呼吸着。
€€€€用力呼吸,就能看见奇迹。这是它的花语。
朗闻昔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将干枯的白色薰衣草夹在书里制成干花,又借了学校的热塑机将它做成书签送给了付斯礼,当作生日礼物之一。
他依然记得那个深秋的傍晚,借着余晖最后的暖色,在那个小小的车库屋里,付斯礼亲吻了自己的额头。
他记得他低声在自己的耳边说道:我可以喜欢你吗?
他有些后悔离开了他那么长的时间,也许当初狠心留下,他们之间也许会和现在不一样吧。
自己不去西班牙,老老实实地念一所当地的美院,出来以后当当美术老师、帮人画画墙绘、有钱了就开一家小画室或者开一个美术材料店,反正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
这样,身边的人还是那个人!或许会争吵、或许会提分手,但以他死皮赖脸的功力,最终还是能够在一起。
他对他隐瞒了所有,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朗闻昔的余光中,火焰出的光亮刺目极了,他想到连这次的行动也是瞒着他做了一些手脚的时候,忽然绝对自己纯属活该。
他受够了命运无缘无故的折腾,更受够了胡明翰这莫名其妙的变|态的爱慕,闭上眼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将自己沉进了‘水’中。
突然,一声枪响划破了火焰噼噼啪啪的声音,伴随着胡明翰的哀嚎声,朗闻昔听到了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喊自己。
“朗闻昔!!!!”
他听到有人在极力的拍着水缸的玻璃,喊着他的名字!急切且有力量,一次次地震颤着灵魂的嘶喊。
€€€€付斯礼,你来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从水里捞了起来,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为自己解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的英雄来救他了。
他躺在救护车上的时候,迷糊中感觉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付斯礼握着朗闻昔的手的时候,整个人还在抖,他对着胡明翰开出那一枪的时候,从未觉得自己已经习惯性端着枪的手会怕到抖,他现在还能感觉到子弹出膛的后坐力让自己的虎口震得痛。
十月中旬微凉的夜里,付斯礼整个后背被汗水打透。
他望着朗闻昔带着氧气面罩的惨白的脸,一身色彩诡谲的长衫下,身体不住的颤抖。
“……朗闻昔,你到底回不回来?”
第十七章偷吻上瘾(上)
朗闻昔自打从养老院看完外公回来后就有些没精打采的,付斯礼第一次见他连吃饭都兴致缺缺的。
“怎么了?是吃糖醋小排不香了,还是溜肉段做老了?”付斯礼没打算好问问他,他有点猜不透朗闻昔,朗闻昔很少说关于自己的事情。
朗闻昔用筷子捣着米饭,叹了口气说:“我想租个短租房或者民宿什么的。”
“什么?这都快过年了,哪有房源啊?你要干嘛?”付斯礼搞不懂朗闻昔的脑回路,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就是说啊,所以我才愁!我下午跑了好几个房屋中介都没有!”
“你突然想租房子,是要做什么吗?”付斯礼看得出来,朗闻昔是很认真的做了决定。
“我外公今年看别的老人都回家了,他也想回家住几天。去年就没回,今年说什么都想和我一起过年。可是……可是,我这个屋子他老人家腿脚不方便的怎么住啊!最大的问题就是厕所在外面,洗澡去澡堂!”朗闻昔急得直挠头。
付斯礼用手摁住了朗闻昔的脑袋,说:“别挠,头皮屑都掉饭里了。”
朗闻昔耷拉个脑袋,可怜得让付斯礼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朗闻昔嘟个嘴拍掉了他的手,说:“头皮屑。”
“还挺记仇!”付斯礼撑着脑袋看着朗闻昔,说道:“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家其实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