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还真的可以哎。”
陈慧茹本来想关心关心尤烬,跟她说说话,没想到这俩一句一句说都说不完。
她挺不赞成度清亭去尤家上班,担心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久了两个人相处腻歪了。现在发现是自己太忧虑了,想太多了,这俩孩子好的不得了。
尤烬也没冷落陈慧茹,回完度清亭的话,问陈慧茹,“暖暖在学校怎么样?”
“应该挺好的吧,不过说来也怪,这几l天一头扎进图书馆里学习,认真又努力,喊她回来吃饭她都不回来,也不知道饿瘦了没有。”
度清亭听着没说话,还能啥事儿,就是伊芙琳去国外继续发展事业了,伊芙琳走那天她没去,究竟什么情况她也没去打听。
希望她妹就是追星追上头了,伊芙琳这一走,她妹正在迅速回归到正常生活。
尤烬说:“不放心的话,做点菜让阿姨送去给她,我有时间也去看看她。”
“看她做什么,女大学生还照顾不好自己啊,估摸着就是前段时间参加
()婚礼跟着玩久了,课程落下的太多,现在期末到了,在图书馆狂学苦念呢。”度清亭说。
陈慧茹说:“这你就吃醋了,怎么什么醋你都吃。”
度清亭没有解释,“想吃就吃咯。”
吃完饭,尤烬坐着和她妈聊了一会儿,两个人就牵手回去,晚上的风很大,吹在人身上冷飕飕。度清亭把衣服裹得更紧些,两个人靠着走。
“今天……”尤烬张了张唇。
“今天怎么了?”度清亭疑惑地看着她。
尤烬摇头,“也没什么……”她吸了口寒风,说:“今天降温了。”
可能是吹久了冷风,她的眼睛有些充血,红了。
度清亭扯扯她的大衣,把她裹紧了一些,“那我们快点回去,是挺冷的。”
尤烬握着度清亭的手放在兜里,两个人的手指紧紧地握着,尤烬走的很慢,到了家门口,尤烬脚步停下来,她看向门口的树,说:“前几l天听到阿姨说到往事。”
“什么往事?”
“每年你都会给我送生日礼物。”
“嗯,是的。”度清亭点头。
她说:“小时候记得很清楚,觉得那天很重要,到了那一天,就没办法忽略,总想送一点东西给你。”她顿了顿,问:“你以前……不讨厌吧?”
“怎么会讨厌?”尤烬说,“挺有趣的。”
度清亭笑了笑,因为她经常给尤烬送东西,像是小时候打架那样,有种义无反顾的劲儿。
现在去想那时候,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只能统称为,那时候的她比较幼稚。
在尤烬记忆里,她收到度清亭给的生日礼物,都是很随意的东西,有时候能在家门口的信箱发现,有时候是张阿姨给她的,到她手上并没有那么惊心动魄。
没有惊心动魄的过程,礼物用价值和外观去衡量,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玩意,而且那些礼物在她的记忆里更多是千奇百怪。
尤其是度清亭小时候那会儿,她送的东西有点像垃圾品,那会教育部注重培养学生科学观,会给她们发科学材料做什么小灯泡,她的小灯泡就挂在尤烬家的信箱上,甚至她还收到度清亭的一封信,好像是教育部搞出来的,给亲近的人写信。
很多小学生都会写,写了寄到大赛组参赛,度清亭的都寄到她家里了,收件人也不是尤烬的名字就是乱画一通,拆开看,里面也没有几l个字。
尤烬往往搞不明白她到底做什么,那时候她刚升初中忙着学习,根本没时间去想还是小学生的度清亭是什么意思。
尤烬握着她的手,在寒风中低着头亲吻她的手,轻声说:“小蜻蜓……谢谢你。”
度清亭不明白,为什么谢谢。
进了家门跟尤卿川打了招呼,尤卿川把度清亭叫过去看兰花,度清亭硬着头皮过去,尤烬拿了文件夹上楼,尤卿川问尤烬,“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工作回来?”
“核对细节。”尤烬去了书房。
黑
色长沙发上,尤烬安静的坐着,窗外的冷风呼啸的吹,温室里亮着光,旁边枯树被寒风吹得摇晃,发出随时会断裂的枝桠响,她捏着蓝色文件夹,里面厚厚的打印纸被拇指推开一页又一页。
尤卿川路过她的房间看到还有光亮,他敲了敲门,说:“都几l个小时了,别看的太晚,都结婚了,工作就不要带回来了,把工作余下的时间放在家庭里。”
尤烬手指推下一页时,纸张鼓起了弧度,她动作停下,那弧度又瞬间平整,她说:“好。”
她目光看向窗外,寒风久久不能平息,门口那棵大梧桐树叶子已经掉光了,常青树的叶子还茂盛着,也是冬天,很冷的时候她坐家里的车去学校。
她坐在后座,路过度清亭家里,她目光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之后听着她妈说:“小时候跟你一起玩的那个度清亭。现在上房揭瓦,也不爱学习,到处乱爬,野得狠。”
尤烬很诧异,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问柳苏玫:“那她不穿蓬蓬裙了吗?”
柳苏玫想到什么皱起了眉,说度清亭变得很怪,叛逆期,学校老师家访都说她被养坏了,现在她变得挺讨人厌。
尤烬那时很疑惑,觉得不太像她,又想着人和人都会变,她的英语听力快要开始了,她把耳机塞到耳朵里,听着里面老师读枯燥长篇文章。
车子也从度清亭家门口带着一阵风过了。
那时候的尤烬知道她不穿蓬蓬裙了,但是不知道是为了方便爬树,知道她喜欢爬树,但是不知道爬的是她家门口这几l棵树,知道她在学校像个混混人见人嫌,但是不知道她是因为老师说画的她不好看,知道她画画不好看,但是不知道她爱画的人……是她。
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