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景明迟疑了两秒,拉开车门上车,副驾驶位上一个漂亮的手提袋,是某个国际大品牌的新品,价值不菲。
“朱伯母,”他叫了一声,把东西拿在手上,从里面拿起票据,“谢谢您,我等会儿把钱给梓琪。”
朱太太抬起手吸了一口烟,对着窗外呼出去,笑了笑,笑意很淡,和之前几次见面都不太一样:“怎么鼻音那么重?感冒了?”
6景明嗯了声,说,吃了药,快好了。
朱太太沉默了几秒:“钱不重要,我和你妈妈也算投缘,改天我去北京找她玩。”
6景明嗯了一声,又说了几句客气话。
朱太太弹落烟灰,笑了笑:“不用客套,有些事,我希望你知我知就好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话太直接,她来了个开门见山。
6景明沉默片刻,嗯了声:“朱伯母放心,我不是新人,懂得斟酌,再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朱太太没说让他走,只是抽着烟,抽完一根,又接着点燃了另一根。
6景明不清楚她想干嘛,但也没吵,只是默默等着,喉间的痒意也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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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不太明亮,即使是在正午,因为车子停在大厦旁的阴影里,车窗又贴了膜,光线透不进来。
但总是这样沉默拉锯着,6景明感觉很莫名其妙,他正准备告辞下车时,朱太太开口了。
“老朱在外面有很多很多女人,花名在外,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心虚,但更像是精疲力尽。
6景明有些尴尬,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他是知道,上次在马场,朱胜定毫不避讳左拥右抱,还都是些2o岁左右的嫩模。
但这关他什么事?他说起来是合伙人,实则就是个打工仔。
“我们一直就各管各的,他没太避讳,我还是会很注意的……”朱太太低声说。
夫妻一场,利益瓜葛,离婚是不可能的,男人玩,她也玩,不过一个公开一个隐蔽,但都是一样的。
在外头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内里是大卧室套着小卧室,多少年都不同房了。
倒也相安无事,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那天被6景明撞见,她还是觉得有些难看。
“朱伯母!”6景明礼貌叫了一句,截住了朱太太接下去的话。
两人对视着,他诚恳又坦荡,“你不用告诉我,我懂的。”
他斟酌用词,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我那天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生过。”
“我没有那么不懂事。”他加重语气,以示认真。
朱太太心里一松,庆幸又懊丧,还有一点点不太相信。
她想在6景明这里得到更多的保证,雷不是今天不能爆,而是永远不会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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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事就好,成年人做人,懂事最重要,我一直很遗憾,你和梓琪的婚事没成,但你们即使没缘分做夫妻,也总是老朋友……”
6景明马上接话,再表忠心:“那是那是,我也不想梓琪难过,请伯母放心。”
朱梓琪知道父亲爱玩,但却不知道母亲也有人,她对朱太太特别依赖,像小女孩依恋妈妈一样。
这也是朱太太急于找6景明谈谈的另一个原因,她想维持好妈妈的形象。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朱太太很满意,唔了很长一声,微笑起来。
6景明告辞下车回酒店,才现自己后背竟出了一身的汗。
他不能得罪朱胜定,包括朱太太,甚至朱梓琪,这朱门一家,他都得罪不起。
明哲保身,是如今他的信条。
6景明是个机警的人,不该他管,不该他看,他绝对当什么都不知道,也退得很快。
私事知道得越多,越不是好事,他深以为意。
这世界很多人不是死在不聪明,而是死在太聪明。
他刚推开酒店的门,咳嗽还卡在喉间咳到一半,就看到从旁边装饰大花瓶旁转过头来的朱梓琪。
她有些不解,自己接电话,一直没走
——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学长,我妈找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