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胸胆尚开张,今天莫攸便要学一学这豪爽的气魄,莫攸端起桌上的马奶酒,便朝嘴中灌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这酒怎么这个味道!
两世为人的莫攸第一次尝到了马奶酒的味道,对于一个一直处于中原大地的人来说,只能评价为“太他妈奇怪了!”
一口马奶酒喷出撒的遍地都是,邻桌的几位宾客怒目而视,若不是看着他身着青色劲装,手边放着一柄长剑,又是一个少年模样,准是太怪异了,否则,非得上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莫攸不好意思的冲几人笑了笑,将一路上内蒙古骑兵身上搜刮来的银两赔给对方几人“不好意思,兄台!”
本来还有怒气的几人看到莫攸递来的银两,顿时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位小兄弟,这怎么好意思?不妨事不妨事。”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却很诚实地将银两揣到了自已的怀中。
“小道长,你这是第一次喝酒吧?这马奶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不如喝喝我这个不过就怕你师傅不肯。”
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调侃和探究。
莫攸转头看去,只见在他的侧后方,坐着一个身着白袍的青年男子。这男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嘴上留着一撮修剪精致的小胡子,更为其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在他身旁,摆放着一把古琴,显然是他的心爱之物。
只见此人呼吸悠长,似有若无;手指纤细修长,宛如白玉雕琢而成。他身上的白袍一尘不染,仿佛从未被尘世沾染过一般。
如此超凡脱俗的气质,与周围众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在这样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乱世之中,此人竟敢以这般闲适自在的姿态出现,必定有着非凡的背景或者过人的本领作为依仗。
莫攸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心中就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此人绝不简单!紧接着,第二个念头涌上心头:好一个装逼犯!
莫攸朝着对方微微颔首“不知兄台是?”
对方听到莫攸对自已的称呼,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看着对方莫名其妙的笑容,莫攸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已刚刚的招呼有什么问道,这一旦想开思维就突然发散开来,突然他仿佛想到什么一般,脸色一抽,嘴里犹豫着说道“不会是姑……”
“不是!”这一声斩钉截铁将莫攸想要说出的话直接摁回了肚子里。
青年男子笑容戛然而止,额头上挤出几道黑线“你这性子怎么如此跳脱,却与我所认识的武当七侠截然不同,真是奇也怪哉!”
大家还漫不经心的莫攸面色一沉,冷静的看着对方“阁下怎么知道我是谁?难不成是元朝朝廷派出的高手?”
“元朝?”青年男子一愣,又指了指自已“我?”像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莫攸并未发笑,只是这般静静地凝视着对方。在莫攸毫无表情的目光注视下,那位青年男子似乎感到有些尴尬,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便收敛起笑容,说道:
"你这小鬼,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你们武当山的人都是一副德行,真是乏味至极。
"
莫攸手中的长剑瞬间出鞘,闪烁着凌厉寒光的剑身裹挟着劲风径直刺向对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对方脸色骤变,迅速抄起身旁的古琴,用力一挥,将其拍飞到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在空中灵活地翻转几圈,巧妙地避开了这犹如闪电般迅猛的一剑。
稳稳落地之后,他双手向前伸出,口中连声道:
"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啊!我并无恶意,而且我和你们武当派可是有着颇深的渊源哦!
"
莫攸原本还想继续追问一些问题,但当他注意到酒楼内的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时,只好暂且放下这个念头。
此时,那位青年男子也整理好自已的衣袍,重新坐回桌旁,并示意莫攸一同坐下。
莫攸将长剑收入剑鞘,也是跟着对方做了下来。
“你最近是不是杀人过多?”青年男子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屁孩。
“嗯?”莫攸也是不住皱眉“为何这么说?”
青年男子先是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以我对你们武当山的了解,再加上从江湖上听到关于你的传闻,你本不该是这种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之人。即便性格刚烈如莫七侠,也决然不会如此行事。更何况,刚才你动手之时,身上杀气沸腾,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只是这么一点小事而已,何至于动起这般杀念?”
莫攸听到此处,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灵光,紧接着便是一身的冷汗渗出。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已这段时间以来的异常之处。莫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带着一丝颓然道:“看来我真的被杀戮影响了啊!”
莫攸前世今生都未曾亲手杀过人,这段时间里,他自认为所杀之人皆为可恨之徒。除了第一次略有反胃之感外,之后很快便适应了下来,并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已早已被无尽的杀戮所侵蚀,内心已然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影。
看来这段期间要好好调节下自已的状态了,这么下去可真要走火入魔了,他在心中默诵一遍道家静心之法,内心顿时感觉平静个很多。
但此刻并不是个调整的好时机,片刻后,莫攸睁开双眼看向对方“多谢了!刚才是我多有得罪!”
青年男子丝毫没有在意刚刚莫攸的出世,只是惊奇的看向他“这么快就将杀意压制了下去,不愧是张真人的小弟子啊,天赋异禀!”
莫攸被对方这话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眼光扫过桌面,拿起一坛酒,就准备赔礼道歉,姿势很豪爽,但是酒到嘴边,他突然停了下来,用鼻子嗅了嗅,确定没有马奶酒的味道之后,这才一口气将酒灌了进去,随后用自已的袖子潦草的抹了抹嘴边。
“好酒,刚刚的事,是……咳咳……我对……咳咳咳……”
到后来根本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直接咳的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