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老太太还是有些犹豫,“道歉可以,但负荆请罪也太过。。。。。。”
“母亲。”
林安宁打断她的话,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眼下正是陛下为太子选伴读的关键时期,界哥儿和小秦公子都是候选人,如今,丞相之子在风哥儿手上受伤,只怕有心人会怀疑他们兄弟是特意的。”
“可若是让风哥儿负荆请罪,定会打消他们想法,总不至于为了界哥儿争夺伴读,故意毁了风哥儿声誉。”
她话引落下,顾明风猛然看了眼顾明界,又迅速低下头。
顾明界如玉的面容也僵了下。
他虽也是伴读候选人,但无论家世还是名气上,都比不得小秦公子,才和二弟说了几句,他也没想到,二弟会动手。
林安宁注意到这一幕,在心中冷笑。她的继子们个个都是人精,肯定也猜到了。
前世,顾明界最先对白家余产动心思,在她这里试探几次,不得结果,就怂恿次子玷污了侄女,想以此胁迫。
就是不知,如今这事被她点明之后,次子是否还会为长子手中最坚的刀。
“界哥儿还年轻。。。孰轻孰重,您是清楚的。”林安宁说完,给她捧个高帽:“儿媳相信母亲的决断,一切凭您做主。”
她是了解这个老舆婆的。
在利益面前,涉及顾家地位,亲孙也要让三分。
顾老太太犹豫了很久,随后,点头同意了。
顾明风登时就哭着上前抱着她,“祖母,祖母!孙儿知错了,孙儿不想去!”
顾老太太也不忍心,闭着眼咬牙吩咐道:“都愣着干嘛?把二少爷外衣扒了,荆条拿过来背上!”
老太太发话了,下面的下人们顿时一拥而上。
顾明风被迫绑上荆条,一条条刺扎入肉里,疼的他哭的撕心裂肺。
顾老太太却是狠了心,哄他,“明风不哭,我的好孙儿,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来人,护送二少爷前往相府!”
一行下人得令,手忙脚乱的将人架出院子,任由顾明风又哭又喊。
林安宁心情甚好,抬手压了压嘴角才缓缓起身,“儿媳也需一同前往丞相府,便不叨扰母亲休息了。”
说完,不管顾老夫人作何表态,人已经踏出堂外,随着护送的人群出了府邸。
丞相府并不远,为表歉意,林安宁并未让人备马车。
是以顾明风狼狈的模样一出府就引来不少人围观。
“欸,那不是尚书府的二少吗?怎么还背上了荆棘?”
“你怕是不知道,前些日子他将丞相府的秦小公子推下假山,摔断了腿,这次估摸着是要负荆请罪去呢!”
“前几次我还瞧见了尚书府的主母去丞相府求见,结果人家根本不理她,把她关在门外,让她差点冻死在外边呢!”
……
众说纷纭,说的顾明风脸红脖子粗的,心中万分羞愤。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这大街之上,哪有藏身之处?
求助的目光顿时落在林安宁身上。
她似有所察觉,余光扫过又淡淡收回,面色一片漠然。
外祖行刑那天,被推搡着走向菜市口的时候,可比这狼狈多了。
一路行至丞相府外,便能看见两口石狮顶着冰雪,怒目看着行人,威风凛凛。
林安宁停下脚步,见身后迟迟未传来声响,斜睨了一眼,“还傻愣着做什么,跪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