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
沉舟摇摇晃晃站起来。
方才她一直尝试用道意与周遭四人共情。
帝君自不必说,一身忧国忧民的仁德气息都快冲破天际。君后心绪极其复杂矛盾,似是极其强烈的爱意与责任。
院长与大儒修为绝,沉舟只能隐约觉知少许院长顺天,大儒尽忠。
看起来,似乎每一个都没有问题。
沉舟还没来得及放松心神,便生了方才那一出变故。
司空白陡然难,左袖青浪翻卷,击飞城门引百姓动乱,右袖一荡,将君后从帝君身旁挥开,撞到城墙上,匕当啷坠地。
沉舟因为挡了道,被这位半圣随手拂到一旁。
此刻,这位大儒正正立在帝君面前,神色庄严地重复“帝君,请顺应民心,入圣罢”
沉舟心中焦灼,视线一转,看到公良瑾携颜乔乔飞掠上来。
“殿下”
公良瑾竖起手,示意沉舟不必多言。
他抬眸,与帝君视线相对,唇动了动,无声吐出两个字。
帝君微微颔。
“少皇瑾。”司空白面露感慨,“你当真破了幻阵。果然,无论如何高估你都不为过。”
他扬起双袖,只见青色灵气倾囊而出,凝成一卷半虚半实的灵书,将帝君圈在内侧。
“只可惜,这次是死局。你想越过我的防御,惟有杀生成圣一途。然而,此地只有这十数万百姓,你若对他们动手,便是催你父君入圣,无论如何,我的目的皆已达成。”司空白放慢了语,沉而缓,一字一顿地道,“少皇瑾,将、军。”
将出这一军,对手已是死棋。
院长艰难护持城下百姓,额角迸着青筋,暴跳如雷道“好你个司空老儿,我就知道假正经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不不,”被困缚于灵书中的帝君依旧温吞吞,“邢院长,这个倒也不能一概而论,毕竟你家学生也很假正经,但他是个好东西。”
院长“”
假正经学生公良瑾“”
君后吐血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说笑”
帝君很无奈地耸了耸肩“那我这只帅都已经被将死了,还能怎么办嘛。算了我还是抓紧时间留个遗诏吧,做帝君一场,也算有始有终。”
入圣在即,他的身躯隐隐已有溃死之兆。
公良一族修习的仁君之道井不利己,无法飞升,入圣意味着死亡。
只见帝君悠悠撩起衣袖,咬破手指,当真在宽袖上写起遗书来。
“你倒是攻他啊”君后急躁。
帝君委屈地眨了眨眼“我这道意,约束颇多,你知道的嘛。”
仁君之道,不自戕、不伤忠臣、不犯邻邦,面对修习忠义之道的司空白,一身纯正仁君道意的帝君连十分之一实力都施展不出。
眼看着,道光蓬勃而上,越过帝君胸膛,漫上颈项。
院长艰难支撑巨阵,尽力维护秩序、安抚百姓,然而此刻人心惶惶,混乱根本不可能平息。
万民恐慌,势不可挡。
此地,已无人能阻帝君入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