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尘也不跟他罗嗦直接把自己要看罗雨莀检查结果接诊大夫不同意的事跟马院长说了。
马院长一秒钟都没犹豫,直接告诉他:我现在马上给急诊科打电话,三分钟后你进去取结果。
邵逸尘嗯了一下挂了电话。
还不到三分钟,急诊室的门开了,刚才还一脸冰霜的女大夫这会儿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哎呀邵先生,实在是对不起了,不知道您是我们马院长的朋友,那个您要的结果在这。”
那女大夫凑到邵逸尘面前把手里的检查结果指给他看。
“罗小姐是因为孕期低血糖导致的突然晕厥。。。。。”女大夫指着报告单上的结果很专业的复述着。
“什么期?”邵逸尘以为自己听错了马上插嘴问了一句。
“孕期啊,你看这。”那女大夫把彩超单子从下边抽上来指给他看“罗小姐怀孕了,8周。。。。。。”
邵逸尘没等她把话再说下去,一把抢过那几张检验单,认真的看了又看。
“小暖怀孕了,小暖居然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当爸爸啦!”邵逸尘转着圈的自言自语,眉眼间全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兴奋,就连那捏着报告单的手都因为太过喜悦而哆嗦着。
看着眼前突然有些失态的男人,那女大夫又轻轻嘟囔了一句:“罗小姐说今天钱没带够,明天或者后天她会来把孩子做掉。”
“什么,你说什么?”邵逸尘一把揪住那女大夫的衣服领子,那突然愤懑的态度好像是她在游说他的小暖把孩子做掉一样。
“我告诉你们,谁要是敢把我邵逸尘的孩子做掉,我就做掉她全家!”他瞪着眼睛对那个一脸惶恐的女大夫低吼。
“嗯嗯,不做,不做不做,咳咳咳。。。。”那女大夫被她卡着脖子,吓得声都变调了。
是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邵逸尘彻底恢复了理智,一把松开死死揪着女大夫衣服领子的大手,摸出了电话。
电话是阿布打来的,他来禀报罗雨莀已经安全回家了。
“阿布,马上通知辽城所有医院,任何人不得替小暖做流产手术,否则后果自负!”
“好的,邵总,马上通知。”透过电话阿布似乎都看到了邵逸咬牙切齿戾气森森的决绝神情。
将近30年了,邵逸尘从来没这么由衷的开心过,可是那开心居然只持续了几秒钟便变成了刺痛。
她要把孩子做掉,小暖居然要把孩子做掉!
邵逸尘走在长长的街上,心脏像被谁的手狠狠攥着,那手在不断的撕,不断的扯,不断的用着力,他的心在汩汩的流血。
街道两旁的档口个个灯火通明,不知道是在替谁粉饰着虚假的繁荣。忠于职守的路灯清清冷冷,不知是要将谁的身影拉得细细长长。
邵逸尘裹了裹衣服领子,双手插在兜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思绪像随风飞舞的蒲公英飘飘悠悠的。
以前一直忙,一直忙,忙着嫌钱,忙着发展人脉,忙着扩大势力,他很少有这样漫步街头的时侯。说到底还是为了排斥沁骨入髓的孤独才让自已像陀螺一样。
如今他的小暖回来了,他心底那些原本被看做无望的期盼竟然一下子就全都实现了。
自已是该高兴的吧。
小暖怀孕了,心爱的女人,可爱的孩子,他的一生所求马上就要实现了。
是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把孩子打掉的,可是他的养母怎么可能同意他娶她为妻呢?
如果不能娶她,让他的孩子跟他自己一样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么?
起风了,凉飕飕的,心脏被捏出的血好像要风干了。可是那种被撕扯得千疮百孔的痛却更清晰更剧烈了。
别人都以为他邵逸尘有钱有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其实他想要的只是最普通最简单的生活。
是的,不必仰望谁,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已的不如意。知足,就是世间唯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