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仍在求之寒。
之寒抓住小霜的手,「帝王之家,你享富貴,也遭禍福。帶我去看看弟弟的孩子。」
之寒抓著撥浪鼓,「咚咚咚咚」轉著,逗搖籃里的小侄子。
小霜心裡還牽掛著李淮,卻見之寒含笑逗弄小孩的樣子,終是?把懇求的話咽下去。
至少,她還能護住孩子,不是?嗎?
之寒柔和的目光散開,淡淡笑道:「我也快了。已經三?個?月了。」之寒捏一捏小侄子的胖手,「他?還不知道吶。我不敢告訴他?,怕他?出征不肯讓我跟著。」
太初元年,九月初一,定州侯在玉京城千秋台告天稱帝。
因這位少年帝王的脖子上?總是?戴著一枚銅錢,後世百姓戲稱這位千秋霸主為「一文帝」。
少年帝王棄黃老,尚儒學,建明堂,行巡狩,改正朔,並易服色為正紅。
司禮署的官員們將皇后的禮裙送到之寒手中。
之寒雪白的手指摸著朱紅的宮裙,蹙起細眉,道:「重縫製。必須用金銀絲線,綴滿各色珍稀寶石。」
封后大典那?日,之寒險些?在階梯上?摔倒,她身子重,皇后之冠重,皇后之衣也重。她都?快抬不起頭了。
穿著朱紅禮袍的嚴克單手攬住之寒的腰,低聲道:「讓你少戴些?釵,你非不聽。扶著我,別再摔了。」
之寒狠狠瞪他?一眼。
若非四周都?是?宮娥,她肯定是?要?懟回去的。
老娘是?全天下最尊貴的皇后!
老娘是?中州最美!
就該珠光寶氣、艷光四射!
某一日,黃昏。
少年帝後坐在舊宮城的城牆上?。
那?是?一堵朱紅的宮牆,旁邊立著一棵參天古銀杏樹,鵝黃的葉片如浪一般在風中擺動。
一對火紅的雁在牆頭看日落。
之寒把頭靠在嚴克肩膀上?,拉過他?的手,放到隆起的小腹上?,「你摸摸,崽崽在踢我。」
嚴克小心翼翼地感觸著一條小魚在之寒的肚子裡翻了個?身。
之寒問:「你取好名字了嗎?」
嚴克「嗯」一聲,吐出兩個?字:「舊雨。」
之寒笑道:「老杜的《秋述》。我記得好似是?,常時車馬之客,舊,雨來?;今,雨不來?。真是?好名字。」
嚴克黑眸一動,說:「不是?這個?意思。」
之寒想了想,明白了。
嚴克將目光放向遠處廣袤的天與翻騰的雲海,緩緩道:「一個?故人。」
「嗯。」之寒輕聲回應,把身子往他?臂膀上?送了送,「從來?都?是?——一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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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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