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绪。
他站在窗边,附中的灰红色校服在他身上整洁而清爽,九月的夕照绯红如醉,他身上却仍有三月春的气息,不温不燥。
秋予背着书包走出去:“什么事?”资料已经送过一回,那就是别的原因。
“边走边说。”江绪和她并排,两人一起往楼下走。
秋予想起来他前几天给她的试卷:“哦,上次你给的卷子我做完了,你那边有答案吗?”
“有,我晚上拍给你,”他把秋予往南门公寓那边带,“我爸妈打电话来了,帮我摆拍下。”
“啊。”秋予这才记起江绪是独自一人在光市求学,还得定期给他父母自己的状态。
秋予高一的时候帮他拍过几次照给他爸妈,之后拍照的重任就落在了她身上。
“行,拍你做实验的还是刷题的?”
“各来两张。”
“搁这买菜呢。”
“额头怎么受伤了?”在教室外他就看见了秋予额角的创可贴,一直忍着没问。
秋予伸手碰了碰已经没有感觉的伤口,外面覆盖的那张创可贴实在显眼:“撞到桌子了。”
江绪紧张地问:“伤口很大吗?”
“不大,一点点,只破了点皮。”
“没有撞到眼睛就好。”
秋予的双眼弯弯:“撞到一只还有一只。”
江绪有点恼火:“什么话,不要这么说。”
秋予微微摇头,看着江绪的神情觉得好笑。又想到自己冲6右景放的狠话,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有意无意地将6右景划到了自己的阵营里,将他当作了要温柔以待的友人。
因为珍重,才不愿让他自轻自贱。
秋予用手背拍了下江绪:“乱讲的,以后我不这么讲了。”
江绪笑她:“还值得这么跟我说一句。”
操场上趁着晚自习前的这段时间打球的人很多,秋予江绪都没注意往球场看。
室外球场和室内不同,抢场子的人多,所以都是半场半场地打。
6右景的手还在隐隐作痛,只是照例来给朋友撑个场子。
程玺从小卖部那边过来,递了瓶水给他:“6,猜我看见谁了。”
6右景接过水,拧开瓶盖,斜着眼朝他来的方向看去。
远远只能看见那个女孩的背影,旁边的少年与她同行,两个人偏着头说话,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凑得极近。
“有下的吗,换我。”
程玺拦住:“哎哎,你手才受伤呢。”
6右景的眉压得很低,掀开眼皮里面是冰一般的情绪,厚重凝滞。
仙子这般神色——程玺问:“许嘉树的店你砸的?”
“谁知道呢。”
6小仙从前什么时候做过这事。
但是嘛,程玺心中有考量,就算有仇怨要报复,6小仙哪又是会用这种直白手段的人。
可他不知道秋予也被牵连了进来。
“那可奇了怪,听说他名下那会所突然就被砸了。”
只见6右景平静地看着他,程玺才反应过来——还有什么,就是眼前这尊大佛干的。
程玺脑子转得快:“需要告诉恒星吗?”
有人把球抛给6右景,他接过,右手重新活动起来:“别让她添乱了,已经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