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习惯了卧底、谍报、刺杀工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泄密可能带来的后果,他既然连自己的亲人都瞒着,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告诉早已感情淡薄的未婚妻?
洛倾雪望着梁萧,不敢相信他会如此干脆。
连被女方退婚的耻辱,都让他无动于衷?
沉默中,洛倾雪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
梁萧神色一变:“你先冷静!”
洛倾雪没有理会梁萧,只是随手挥刀,含泪割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丢在梁萧面前,转身离开梁府。
梁萧独自站在风中,心情复杂。
洛倾雪的割发断情与不辞而去,比痛心疾首的怒斥,更让他感到不适。
这是对他心如死灰了。
但他带着这一身伤病,别说行房了,能不能正常活下去都是未知数。
回到房中,梁萧发现月怜在此等候多时。
“公子,没能挽留洛小姐么……”
梁萧苦笑道:“她一向正直刚烈,对我成见太深。责任在我,曾经太窝囊了,既然闹到让她想自尽的地步,我更没有可能死缠烂打。”
月怜无奈,只是恳求道:“那公子先把伤养好再说吧,也许还有机会呢。”
“没有机会了,以我对她的了解,爱之深恨之切,更何况天将军与白袍兵对她影响太深,今后她一定拼了命也要退婚,若有人阻挠,只会让她更加恨我,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如今我这一身伤……唉,月怜最乖了,千万不要外传。”
月怜点了点头,弱弱的道:“天将军对大乾国人的影响都很深,女子们仰慕天将军和白袍兵们,是出于对英灵的崇敬与感激,并非爱慕,公子……”
“知道!对了,那叼着奶嘴的小皇帝,是不是还留在燕州没走呢?”
一旁的月怜眼泪都吓出来了,连忙捂住梁萧的嘴。
“公子,你疯了呀?刚才的话千万不能再说……”
据说,当今圣上,年方十六,已经有圣君之资,据说勤政爱民,连选妃的时间都没有,在梁萧眼里居然是个没断奶的娃娃?
与此同时,燕州城南官道上,天子仪仗队正朝着燕州城行进。
“阿嚏!”
中央天子车内,年少的帝王打了个喷嚏。
“丞相。”
车内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丞相王沧海急急赶来请安。
“到现在还没发现天将军的遗体么?”
王沧海神情悲怆。
“回禀陛下,将士们只找到了天将军阵亡的战马,河中一块石头上还有血迹,他的遗体应该早已被河流冲走,那条河还是天江的支流!”
“知道了。”
车内传来一声幽幽叹息,里面的人影无助的抱紧自己,瑟瑟发抖,小声啜泣。
意识到自己失态,又随手从袖中取出一条粉色手帕,擦了擦眼泪,恢复往日坚强。
得知洛倾雪当真准备退婚,梁清只是失望的看着梁萧,叹道:“罢了,你如今重伤,也的确不能耽误人家!陛下到城里了,你跟云儿随爷爷去聆听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