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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可是……我刚才听见了。”沛诚说。

“啊……”森泽航低头喝了一口奶茶,还是不老实交待。

“是不是因为我?”沛诚直截了当地问,“让你俩闹矛盾了?”

“不是。”森泽航干巴巴地答。

“又说不是……”沛诚嘟囔道。

“真不是,”森泽航叹了一口气,“这充其量只是万千导火索之一吧。”

经由森泽航的解释,沛诚才了解到原来这两人在过去的几年里,从公司展理念上已经产生了根本性的分歧。这不是工作方法的差异,也不是性格的不合,而是原则性的不统一,并且谁都说服不了谁。所以其实二人平时工作除了常规的、无可避免的会议之外,基本没有交流,之前谢行没有出现在他们俩的婚礼上,也根本不算意料之外。

森泽航已经在为公司物色新的cTo,只因谢行的理念和他对基尘的设想实在不相吻合,导致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产品开在内部面临了诸多阻碍,进度十分缓慢。这也正是为什么基尘4。o面试已经是2年半以前的事,到现在还没有新的迭代面世。

“不管外人把基尘吹得多么天花乱坠,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从2。o到4。o的迭代其实都没有什么本质性的技术飞跃,全因最开始的雏形搭载很有前瞻性,但目前这一点专利红利也要吃光了。”森泽航抱着马克杯站起来,走到书柜前上面摆着他、谢行和李汶当年的一张合照,“我和他反复强调了很多次,这个时候必须要打开思路、勇于创新,不应该在现有内容上再做加法了。因为开源社群强的开能力,基于现在的框架已经做了最大化、最极致的衍生模块开,没有什么空间再做拓展了,即使有也是画蛇添足。是时候要以解构的方式对其进行拆解,只留下最必要的内核元素,尝试新的道路。”

“可是谢行不认可吧。”沛诚道。

按照这个世界的走向,他不难想象三人创业初期的景象因为李汶是天马行空、想象力丰富的类型,森泽航又敢想敢做,还不差钱,所以谢行这样一个角色的存在就显得十分有必要。他懂技术,行事作风偏保守谨慎,有时候甚至有些古板偏执,对于另外那二人是个不错的平衡。

但李汶原本一直充当着三人之间的润滑剂,自从他去世之后,森、谢两人能够维持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双方应该都做了不少让步,但终究还是要走到尽头了吗?

“是的,总之谢行对此十分消极,我提了很多次都没有效果。”森泽航说,“我也提了几个候选人,建议让他们成立单独的项目小组,甚至是子公司,带着团队到外面去独立进行研,可以不占用森久的资源和人。”

“他会觉得你要架空他自立门户吧?”沛诚说,“虽然可能你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森泽航耸耸肩:“和我吵了好几次,质问我就是不懂为什么要放着这个拳头产品不管,去开什么没影子的新项目。最后我只能直说你要是做不了,我就让别人来做,况且今天要是李汶还在,他早就onboard,搞不好现在都已经能有阶段性的成果,我还懒得和你费这么半天劲。”

“嘶”沛诚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知道,我不该说这话,但是他实在顽固得让我没有办法。”森泽航说,“他生了好大的气,从那以后基本就不怎么搭理我了。”

听到这里,沛诚总算把前因后果都听懂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两人从大学毕业合作到现在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革命友谊,但如果真是不可调和的、战略方向性的分歧,感情好不好反倒是次要的。或者说……即使感情再好也没用。

森泽航却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主动道:“没事的,你也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说话间又有工作电话进来,森泽航走回办公桌后面,沛诚顺手收了马克杯,带上门出去了。走下楼回到客厅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嗯?姜远声也认识李汶吗?

第129章你叫我什么?

沛诚捧着尚存余温的马克杯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皱着脸懵,只觉得这次穿越之后的一切都和以前不太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一具实在太过陌生的身体,或者是因为眼前这个3o+的森泽航极不熟悉,许多古怪的细节在他眼前凌乱地堆积、交织着,根本无法串联成有意义的判断。

可就算心里不安定,但沛诚却丁点也不害怕根本没有前两次穿越时那种惶惶不知如何是好的恐惧感。甚至当对方说“没事我能解决”的时候,他几乎是毫无犹豫地立刻选择无条件地信任他,毕竟就算告诉他眼前这人的成长轨迹和他毫无关系,但只要那是森泽航,他就无法不心生亲近。

可说到底,他已经习惯了那个喜形于色、同他无话不谈的小森,而不是这个不动声色、总是显得心思很重的男人。他习惯了自己一看过去对方就能感知并回以一个明朗的笑容,而非一个沉默且带着问询的眼神。他习惯了一回家先有拥抱和亲吻,而非站在门廊处礼貌生疏地打招呼。他习惯了吃完饭后两个人默契地收拾小小的家,然后抱在一起看电影,而不是各回各屋关上门互不打扰。他习惯了对方是属于他的,自己也是属于对方的,他们完全拥有彼此,而不是……

所以一连数日过去,他仍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森泽航。他觉自己很难把握这个微妙的尺度,怕显得太熟稔、太亲昵而遭来反感,总是畏手畏脚,别别扭扭。

再加上森泽航又时不时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无论是婚礼上那个出格的吻,还是车里献上的银色戒指,亦或毫无意见的股权置换协议,都叫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总是免不了心里打鼓,浑浑噩噩搞不清状况。

所以,有什么是比失去爱人更痛苦的呢?沛诚心想,可能就是眼见爱人失去所有和自己有关的记忆吧。如果这段过往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而我又是一个严格意义上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是否等同于一切从未生过呢?

与其在漫长的余生中怀念对方,仿若从未相爱又如何呢?又可是……

上次森泽航就想起来了。

虽然结局惨烈又仓促,但森泽航的确在最后时刻想起来了身为“闵效禹”的他,想起了那段尚未生的“未来”。所以或许这次……他也有可能想起来我们相爱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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