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正欲离去,见荒山中有近百人被山中精怪围困,便去帮忙。
此时,北地与商国大战已过三年。三年间,多数人不知皇城为何没有消息。部分有野心篡权者迟迟不见中央,便集合了军队进入皇城,见此处人员荒芜、尸横遍野,着实吓破了胆。
这三年间,只要有人胆敢进入皇城,都没了消息。诸侯、将军渐渐自立为王,只愿占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做个土皇帝,不再寄希望于统一国家。
这其中便有一位将军,周文祺,本名敖元庆,在战乱后希望借周秉戈过去的威名重振国民信仰,也自认周将军。
周文祺本在皇城附近举事,但皇城诡谲,且周秉戈在战后被俘、被杀,此处百姓及各大城镇对其多有怨言,所以周文祺转战边境。
边境人心倒是比皇城更稳,百姓听说周将军自立为王,都表示欢迎,各个出钱出力,周文祺很快组建了一支还算正规的军队。
周文祺信心增加,自认为报国成家之业初步有了进展,相信再过五六、十年,自己定能成就一番霸业。
但那注定要终结于此了,周文祺崩溃极了,自己的军队本欲在山林中寻个金矿,挖些本金做往来路费。这处山林在村民口中安逸至极,又多矿产,如何有这么多吃人的精怪?
周文祺祈祷神明降临。
林辉从半空便解开了飞行的法术,她想试试曾经学过的仙术。
此间的精怪多是从铜山躲难而来,其中又以蛇蝎之类土属精怪为众,林辉便用了火属仙术“焰门”,其落地便自脚边生出一公里火光,即使威力不足以撼动精怪,也使其闻风而逃,林辉再想斗法,也没有了对手。
“仙法果然后继无人,不过雕虫小技,也值得害怕吗?”林辉想到,便去看望围成一团的人群。
周文祺带的军队本也只是寻常人,被精怪吓破胆,见到林辉便如见了天神,忙都下拜。林辉觉得好笑,只是叫他们起身,问是什么人。
周文祺直言:“我是周文祺,我们是反抗北地的周将军部下。”周文祺将言语模糊,若仙人不满,还能弥补。
林辉不太清楚北地情况,只知这是北地军队,便想劝说其与子商国和解。
“我曾是子商国师,偶遇宝地,也是缘分。今子商大难初愈,不想北地也有内乱?何不交好,免得边境再生战火,使百姓蒙难。”林辉细想后,说道。
周文祺等人听了一惊,虽说此处确实是离子商边境不远,但山路重重,真看到子商人还是不常见的。
但是她刚才说什么?国师?子商最忌讳修仙之人,竟有国师吗?
周文祺和士兵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之人。
林辉也觉得两方消息不同,不久前还互为仇人,多说无益,便自行飞起,寻路往沙幕去了。
周文祺见状,觉得如此良机不能不用,便向林辉招手,边跪下行礼,大声喊道:“仙师!我等自然愿意与子商交好。只是国难当头,四处没有消息,都各自乱作一团,仙师若行善举,何不帮人到底!”
林辉已飞出十米,向下俯视喊叫之人,倒也觉得此时可以再商量,便缓缓飞下。
周文祺见状,大喜,忙又行了一礼,安抚众人歇息,示意林辉别处说话。林辉飞到周文祺身后,将人拖着腋下拉到一处悬崖边。
周文祺慌忙站定,转身见林辉已抱臂站定,大感神奇,缓了缓,继续解释道:“据我所知,铅山之北有我从前的兵士贾成宏拥兵自重,如今已有些规模了。前月,他写信与我,邀我同去建国。我……小人这正准备挖些金矿便去会合……如今承蒙仙师救命,若仙师不嫌山长水远,何不也教他这些道理。”
周文祺见林辉没有反对,笑了笑,思索有什么报酬能贿赂仙人。
“仙师若能说服我那兄弟,比我这等庸人强上百倍。到时我自去会合,若能成事,边境百年无忧。”周文祺言闭,欲将手放下,但思量子商与北地风俗不同,不知这是否冒犯林辉,正踌躇间,道:
“仙人自看不上寻常金银……”
“好了,”林辉打断周文祺所言,在原地思索。
微风吹动,此时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打在两人身上。周文祺看到林辉阴晴不定的脸上明暗交错,从未见过的仙人会同意帮助自己吗?
林辉将思绪收拢,疑惑事情为何越来越麻烦。若去铅山,何时到的了沙幕,即到了沙幕,找不到父亲,可要再去别处寻找?这凡尘俗世,何其多也!
林辉轻轻点头,道:“可以,我会知会他的,去写信吧。”
周文祺眨眼间,已到士兵们的帐营前,有士卒来扶他。周文祺忙将书信写好,左右不见林辉,将手举着,把头抬起,直盯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一阵微风,周文祺手中书信已然消失。
“这莫不也是山里的精怪?”士兵们惶惶不安,都想回家。周文祺回过神来,好似仍有轻风在耳边回荡。
周文祺安慰众人在原处歇下,明日一早采些金矿便出发往铅山而去。
林辉四处奔波,飞行术也愈发熟练起来,飞了一个晚上,林辉便到了铅山。原来铅山州便离燕州不远,燕州又在沙幕北边不远。四周皆是平地,林辉远远见到一个赤红山头,便知来对了地方。
此处确实有了军队,不仅人数众多,且两边已有交火。林辉从上方观望,见铅山城楼边聚集着子商士兵,甚至有几位修士也在帮助攻打城池。
林辉飞到城墙上,用仙术暂停了各方势力的动作,在城门上击鼓退兵。北地人不知情况,忙回了营地,子商军队认出了国师,忙齐声欢呼。林辉做了个分身往子商部队讲述情况,自己去了铅山营地。
林辉入了营,便有几人作势要将林辉扑倒在地,都似穿过水幕一般,跌倒在地。林辉向几个由众兵拥护的将领喊话:“你们谁是贾成宏?”
“哪个贱人,敢直呼陛下姓名!”
“子商国的奴隶!”
林辉见众人骂起来,也找不到人,便自行解释:“我是来讲和的,周文祺让我给你们一封信。”说着,将书信取出,扔到众人面前。
林辉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自行解释起北人应与子商讲和的重要性。
“商国是爱好和平的,只要讲和,你们可以重建家园。”林辉总结道。
“是你们在进攻!”
“侵略者!”
“自说自话的女人!”
林辉有些意外,子文驰倒是有野心,不过这也太晚了,北人已经重整士气,各地都有新的中央被建立,王国的气运正在恢复。
林辉的眼睛注视着空气中飘渺的各色气运,以人群中一个大胡子的男人为中心逐渐向外扩散。
“这场仗,这个人的一辈子,我都看清楚了。”林辉冷漠地想着,甚至抽出心思,想到了陆蕴椟,那个过了门的新婚丈夫,如果他在这里,林辉将算出这个英俊男人的一生,他将不再神秘、勾人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