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沈祁川囚禁在幽深冰寒的冷宫地牢。
他每日派人来抽我十鞭,抽得皮开肉绽,却又要宫人替我上药,沈祁川要我记着痛,记着所有的耻辱。
他说这是我欠他的,可我哪里知道,沈祁川对我的恨是何时起,因何一往而深,究竟是为什么,恨我入骨。
直到我见着一身华服的宋泠儿,我才知晓,所有一切不过是局。
她是我父皇的宠妃,亦是我和沈祁川儿时的伙伴,大夏覆灭,覆巢之下,宋泠儿反而越发风光了。
“还在做梦呢,夏时絮,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卑微如草芥的滋味,不好受吧?”宋泠儿嗤笑着,满眼不屑,她笑我对沈祁川还抱着一丝希冀。
“我该喊你泠娘娘,还是该喊你宋泠儿?”
“都不用,再过两日,祁川便会封我为后,到时候我要你跪着喊我一声皇后娘娘。”宋泠儿得意地往前走。
她的指甲,刮着我绽开的皮肉,猛一用力,像是在宣泄心底的恨意。
我疼得快要晕厥,却听着耳畔响起宋泠儿吩咐宫人把我泼醒。
冰寒的水,浸透我的伤口,彻底让我清醒过来,我仰头:“是你里应外合,帮着沈祁川谋反……”
“不,夏时絮,你当真以为沈祁川心底有你?”她说为了救她出囫囵,沈祁川才谋划,我不过是沈祁川的一步棋。
我想不明白,儿时三人结伴,沈祁川待我甚好,却又何时爱上宋泠儿,若我知道他们有情,三年前便是拼死也会阻止宋泠儿入宫。
她好似看出我心底的疑惑。
宋泠儿抚摸着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三年前我以命救了祁川,替他解了身上的寒毒,如今我有了他的孩子,夏时絮,你算什么东西,你如今不过是条贱狗,只要我动动手就能将你捏死。”
“三年前,明明是我救了他……”
“他会信你所说吗?他早已恨透了你,恨透整个大夏。”
他又如何会信,在沈祁川的心底,我却早已经是个阴险狠毒的女人。
宋泠儿发出一丝冷笑,附在我的耳边:“祁川养着你,不过是想要你的心头血替我解了寒毒,不然我该如何生下他的孩子?”
我张口,死死地咬着她的耳朵,嘴里满是血腥味弥散,我不撒手,听到宋泠儿尖锐的喊声,宫人乱作一团,却都不能将我扯开。
不想门外漏进一道寒风,来人一巴掌将我拽开,我疯了一般挣扎,抬眸对上沈祁川那双冷入骨髓的眼眸。
嘴角渗透的鲜血那般灼目。
“你疯了吗?泠儿好心探望你,你却对她下手。”沈祁川吼我,可我疼得眩目,耳边嗡嗡,听不得他在厉吼什么。
好心?多好的心。
我笑了,笑得放肆:“狼狈为奸,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沈祁川你不得好死……”
啪——沈祁川伸手,巴掌重重地落下,我咯咯咯地笑,笑我傻,被情爱迷了眼,救了这么一只白眼狼,害了夏家所有的人。
“往后若是再敢打泠儿的主意,孤断了你的腿!”沈祁川寒声,他的手攥着我的下巴,让我被迫看向他。
“不如杀了我,一了百了,也省得瞧着心烦。”
“孤说过不会杀了你,孤所受的痛,要十倍百倍偿还在你的身上,夏拂晟所造的孽,全都由你来偿还。”
他松开我的下巴,抱起一旁的宋泠儿,那般眷恋,是我不曾见过的温柔,我的心攥地难受,泪眼模糊。
曾经他也是这般待我,生怕我受一点点苦,吃一点点痛。
原来一切不过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