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笑声与田野中麦穗拍打枝叶奏响起归家的乐曲。
“各位叔伯兄弟,陈砚知代表老陈家谢过各位,大家跟着我们忙活了一天。
一天也没吃东西,苦了你们,本来想让大家晚上在我们家吃饭。
但这一忙活,肯定到了九十点,我们今天还要赶夜路,三爷爷的葬礼。
实在是要怠慢各位了。”
陈阳从房间里拿出两条玉猫散开和分好用油纸包好的两斤装的猪肉交给陈建国。
老话讲:
公社干部锡纸包,大队干部水上漂,生产队长猫对猫,社员都抽白纸包。
玉猫1毛8一包,在葫芦村算的上中等,1毛5的猪肉两斤,非常大的礼节。
“麻烦各位了,到时候我结婚,大家过来热闹热闹。”陈建国一瘸一拐,将准备的东西都分给在场的各位叔叔伯伯兄弟们。
“一定,一定。”
打完招呼,各回各家,其中一名大叔,他的几岁大的小儿子跑了过来。
“妈妈,是爸爸回来了。”
一名三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和十二岁的女娃跟在后面:“不是说订……订亲去了吗,头一次听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爸。”
“嗐……等下给你说,二妞,小猪子,爸爸给你带肉了,你们等下叫妈妈给你做肉。”
“肉肉肉。”小猪子奶声奶气的喊着,二妞吞咽了一抹口水。
“你别乱花钱。”女人怪罪一句,不过还是接过猪肉。
“陈建国给的,我们这不是订亲了,他们送的东西。”男人笑呵呵,对于一天没吃饭,只字不提。
他们生活水平不够,也穷,基本上乡镇都经济不达,倒是别的地方分田后,交完公粮,也就是最开始形式的农业税,自己的存粮还有富裕。
而葫芦村自身土地环境的因素,产量不高。陈家老幺蹲的那三年,大人们日子过的不好,天天吃番薯和土豆。
一斤番薯三斤屎。
那三年,苦是苦了点,自从老家老幺的家产没了,陈富他们挑梁子负责学校伙食这。
好歹学校里的孩子们,都吃的白白胖胖。
他们苦了苦点,至少孩子没饿着。
陈家老幺出狱半年,他们这些乡亲借着陈家老幺的光,靠他在黑市上弄来的玉米面、糙米,不说吃的好,真的吃的饱。
饭香扑鼻。
一家四口坐在桌子上,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喝了起来,女人给小猪子挑了一片五花肉。
几口酒下肚,男人不满,“闺女,你咋不吃肉了?”
“我不吃,爸妈你们吃,我在学校经常吃。”
男人端起盘子,把肉赶到闺女的小瓷碗里,又给妻子碗里赶着,“胡说八道,快吃,咱们就又不是重男轻女的,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闺女了。”
半杯酒下肚,“闺女啊,爸也是读了‘夜校’的,不会觉得你是个女儿,不能传宗接代,是个赔钱货,你是爸爸的小棉袄。
再说了,我最看不惯生不出儿子就怪婆娘的。
爸爸跟你讲哦……男人有艾克斯(x)和歪(y)染色体,女人只有艾克斯(x)染色体。
艾克斯歪(xy)就是男人,所以啊,拉不出屎来怪茅厕。
你以后找男人,要像个喜欢你的,不要找个你喜欢的……”
“你是不是又在说醉话,再吃饭了,学了点东西都拿出来显摆,什么屎尿屁的。”女人嗔骂道,但笑容不减。
“吃饭……吃饭……哈哈哈。”
二妞则是在心底默默“嗯”了一声,小口吃着碗里的饭菜,其实她吃不了多少,在学校吃过了,主打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