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陈阳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
“关叔,你们家种水稻自己够吃吗?”陈阳夹了一颗油炸花生米。
“差不多吧,去粮食站交完公粮,剩下去贸市兑换粗粮,差不多一年够吃,还剩富余。”
“你们的田比我们葫芦村要多要好,我们葫芦村大部分是石头疙瘩,能中粮食的不多。”
陈阳已经抛出鱼饵,下面就该有人担心咱们老陈家能不能养活关香茹,毕竟都是道听途说,当事人在这里,肯定会忍不住问一嘴。
“陈砚知,你这么说,你们家田应该也不多吧,是有其他门路吗?”这种事关相两口子作为长辈肯定不会问,免得老陈家多心,兰白英这个嫂子,同时是平辈,替他们问了。
“嫂子,不瞒你说,我了做点小生意,不算和陈建国一起做的,你也知道大哥是厨子的身份,他不方便出面,晚上回家帮着整理,我只能分给他三成利润。”
陈阳如此说着,把众人的兴趣勾上来,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陈建国内心懵逼,我怎么不知道和你一起做生意。
“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奇是所有人的天性,兰白英心如挠塞,快声催促,其他人竖耳聆听。
“我们,做点山货的生意,比如菌子,野味儿都收,给国营饭店送去。”
“你说的这还能卖钱?”兰白英疑问,这些东西他们自己偶尔搞的吃。
倒是关相一脸凝重,他经常去镇上和县里去开会,上面政策他还是懂的,陈阳这纯纯的投机倒把,叹了一口气,借着酒劲出言开口:
“我也不是没想过去县里找门路,做点小生意,买卖农产品,在座的都是肉连着筋,我们家鱼塘还有5ooo斤的大青鱼,都愁没地方销。”
8o年代县政府对农村地区的商业活动实行了严格的限制,农户被禁止从事许多基本的商业活动,如卖农产品、开小卖部等。
用现在的眼光看8o年代是火红遍地机会的年代,可身处8o年代的人在改革开放上属于摸着石头过河,看不清未来,党派持观点不同,产生了许多的政策和限制。
所有人都知道做生意能赚钱,可真的身处这个时代,更多的是充满着迷茫,哪有爽文小说中,几个倒卖就能日收入千。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所有资源都由政府控制和分配,以及城市居民对农村资源的垄断,私人商业活动被视为对这一体系的威胁。
更多担心农民的商业活动会破坏社会主经济体系,从村社团到特区试点,是一步非常大的尝试,在特区以及周边在大幅度改革开放,但从沿海往内6走,就属于高压和控制。
诸多限制导致农民无法利用自己的资源来改善生活,也无法获得更多的收入,农民很难获得必要的展机会。
想要我做生意就需要起始资金和资源以及效率,在农户更多依靠农业生产来维持生计,很难实现做生意。
现在的政策环境是充满风险和不确定性的选择,做生意桎梏的重要因素。
大部分农民,要问题就是解决自家的温饱问题,就像一个有钱人说赚钱如何简单,体验一个月,现只能为了温饱而奔波,压根没有做生意的机会,就像现在的农户,而不是想着去做什么生意,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先要填饱肚子。
虽然改革开放为市场带来了机会,但相关的政策和法规并没有完全跟上,使得有意做生意的人望而却步。
抛开这些固定因素,还有最主要的一方面,当时就业观念较为保守,要么种地自种自得,要么端厂职工金饭碗,大部分人更倾向于稳定的工作。
八十年代虽然赚钱的机会较多,但由于社会观念、政策环境和个人条件的限制,想要下海经商的,更多是体制内停职下海,胆子大,有一定的远见和人脉,但到了特区,十分残酷,淘汰了许多人。
陈阳这种胆大包天,靠倒卖半年起复的人,对于做生意这条高压线,游走在边缘。
陈阳听到关相这么说,意思是想他帮忙把鱼处理了,陈阳本来是为了鱼而来,不过不准备主要开口要鱼,而是让关家对陈建国更加认可这个女婿,目的不一样,处理的方式自然不同。
“关叔,你家怎么会有这么多鱼?”
关相解释道:“当初还是合作社的时候,咱们生产任务就有一条养殖鱼苗,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就把鱼养在水库。”
“后来不是政策分田,水库的鱼当时都给青岩村民分了,鱼太多了,挨家挨户都吃不完,我作为村里的干部,和村长和其他两名村民都承包过来,当初说的是用粮食换。”
“青岩村水稻年年算是丰收,差不多去年,三年的时间,我们四人承包水库的鱼都用粮食抵债完成。”
“没想到最后成了烫手山芋。”
陈阳没想到关家的光景甚至是青岩村的生活这么好,“你们签合约,也就是当初的条子有没?”
看到别人赚钱,眼红的不计其数,刘淑娟听出了他话外之意,“有,黑纸白字,我给你找。”
须臾。
刘淑娟将当初的合同给了陈阳,他看了一眼现没问题。
“你们四户的鱼是分了还是都养在水库里?”陈阳问了一个问题,如果都养在水库,这几年肯定鱼繁殖,产量增加,他们四户的账就有点不好扯。
“没有,我们当初把水库里鱼迁到鱼塘了。”关相说道,脸上从容,不过眼神时不时漂着陈阳。
而陈阳不说话,心中急躁,大哥,你干嘛了,还不张口?你老丈人丈母娘都在看着,我好不容易把话题引到这里。
陈建国同样拿捏不准陈阳能不能搞定,陷入了大脑风暴,既然他说是和自己一起,是想给他撑面子,觉得他也能捞钱,但这种倒卖的面子炸听不好,可他为什么要说。
厨子的身份,在别人眼里看来是非常好的职业,可又给自己一层身份,还说自己在卖山货,可最近家里没有山货,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是知道老丈人家里有鱼?
借我的名字,想让我在老丈人家长脸?
他还是不敢肯定,这么多鱼,光销路十个麻烦的事,想了想,开口道:“陈砚知,我老丈人家的鱼,让他不开心,就是让我这个作为未来女婿的人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