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岌的手终于比之前暖和了。
程岁杪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好像没有发烧。
他恨自己不是大夫,对医术一窍不通,在这个紧要关头根本分辨不出来陆岌的情况是好是坏。
要不然无视吧……
陆岌若是这个时候死了,一定会有人得偿所愿的,而在这之后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了。
没有人会知道有人曾对陆岌下毒的事他也是知情人,这个时候他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毕竟以他的身份,哪怕想为陆岌做些什么也做不到,就像现在,就连质疑大夫的话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会因为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连累到自己,所以不敢开口。
程岁杪心里有截然不同的两个声音在同一时间大吵大闹,表面不动声色,伸手摸了下陆岌的脸。
你对我的恩情,要不然我下辈子再还你吧。
他握着陆岌的手紧了紧,闭了闭眼睛,反反复复纠结,最终绝望地发现,他还是放不下。
程岁杪转头看向李肆渠,轻声开口:“为何还不施针?”
李肆渠微微挑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程岁杪又猛地转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地反握住了。
还能是谁?
一瞬间,程岁杪几乎热泪盈眶,“少爷……”
陆岌半睁着眼,声若蚊蝇:“别怕。”他说:“我没事的。”
程岁杪红着眼睛点头。
陆予棋到安苑的时候,陆岌已经清醒了许多。
陆岌让程岁杪出去,屋子里留下了李肆渠师徒,然后就是陆予棋和秦婧北。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秦婧北先走了出来。
她看到程岁杪的时候表情很不好看。
程岁杪则恭敬地对她微微躬身,叫了一声“夫人。”
秦婧北没有理会他。
直接带着她那些等在外面的丫鬟就这么走了。
花穗和那些丫鬟在一起,霎然间面色惨白,看起来她还以为秦婧北会把她留下来。
但事实让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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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
显然花穗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如果秦婧北不帮她留下,陆岌被她气成那样,清醒之后是绝不会让她留下的。
花穗不甘地看向程岁杪,程岁杪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平静地跟她对视。
这情形没有维持多久,花穗很快认清眼下必须先得到秦婧北的认可和帮助,否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不再跟程岁杪置气,立刻转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