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得知来访的人是家主的姐姐后,当即不敢怠慢,连忙道:“还请贵人在此稍候,仆这就去通报长公主殿下!”
现在这个时间段杨师道肯定不在府中,长广长公主听门子说,外头来了自称是杨师道姐姐的人。心道杨师道是隋朝观王杨雄的幼子,姐姐好几个呢。
长广长公主问道:“她有说是哪里来的吗?”
“说是从并州来的,还有万年尉陪同。对了,万年尉称其为应国夫人。”
长广长公主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嫘娘,快快请她进府。再派人快马进宫请驸马回家。”
许森让诸护卫在府外等候,他陪着杨氏母女进了公主宅。
见到长广长公主后,杨氏行礼道:“臣妾见过长公主!”
许森和武家三姐妹也跟着行礼。
“都是自家亲戚,阿姐何必见外!”长广长公主连忙上前扶住杨氏,端详了一番,看到杨氏已生白,感叹道:“自从武德九年,姐夫外调豫州之后,我应该有十年没有见过阿姐了吧。”
“是啊,长公主风采依旧,臣妾却是老了。”
互相感慨一番后,长广问道:“这几位是?”
“忘了向殿下介绍了。”杨氏连忙把三个女儿推到前面,说道:“这是臣妾三个不争气的女儿。”
长广上下细细打量了一下,笑道:“好标致的美人,阿姐您这三个女儿,皆是倾国倾城之貌呀。”
“殿下谬赞了!”对于她三個女儿的容貌,杨氏向来是很自豪的,就是三个都跟许森不清不楚的。
当然,许森不到二十岁就做到五品官,对于这个准女婿杨氏肯定是满意的,但是总不可能把三个女儿都许配给他吧。
接着又介绍道:“这位是万年尉许森,他是先夫的义子。”
“哦?许森!”长广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把注意力从武家三姐妹身上转移过来,惊异道:“可是明三国杀的那个许森。”
“回长公主,正是下官。不瞒长公主,三国杀就是下官和妹妹们玩耍时明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长广拍手道:“既是正主来了,岂能放过。来人,把我屋里的三国杀拿出来。”
“啊?”许森错愕。
长广笑道:“赵节、赵斌在外为官,豫之又不喜欢这个。平常我除了和驸马一对一厮杀外,就只能跟婢女玩这个。而他们都让着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已经派下人进宫去叫驸马回家了。不如趁这点时间杀上两盘,等驸马回来吧。”
“三国杀阿姐会吗?”长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杨氏惆怅地点点头,她的三国杀是武士彟教的。
等婢女送来三国杀后,就在客堂上拼了两张桌子,组了个六人局。
作为一款桌游,三国杀的社交属性不容小觑,杀了两局,许森就和长广长公主混熟了。
等杨师道回到家中,远远的就听到一阵阵杀、闪、乐不思蜀、无懈可击的声音。
“阿姐!”杨师道喊了一声。
杨氏听到声音马上把牌丢下,回过身来。她出嫁前一直住在杨师道家里,看到杨师道熟悉的面孔,这将近一年时间的委屈顿时爆出来,哽咽道:“七郎!阿姐终于又见到你了!”
“阿姐莫哭!”杨师道还以为杨嫘娘哭是因为重逢亲人喜极而泣。
大家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杨师道也不好上手安慰,只好眼神示意长广帮忙。
长广自然明白,起身伸手为杨氏抹泪,安慰道:“今天阿姐和驸马姐弟重逢,是大喜的日子,阿姐应该笑才对呀。如今姐夫已经过世,阿姐以后就留在京城吧。当年阿姐就是从这里出嫁的,这里永远都有阿姐的位置。”
杨氏正想着如何开口投靠他们,没想到长广主动提出来,心里一喜,准备顺势答应,又听到杨师道问道:“对了阿姐,记得姐夫的周忌还没有到吧,阿姐怎么就从并州回来了?”
听到这话,杨氏马上擦泪,把她在并州如何如何被武元庆、武元爽兄弟欺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阿姐实在不堪屈辱,才逃离并州。幸亏文水还有义子许森的家仆,最后由他们护送,阿姐才能回到京师。当日逃出文水时,武元庆甚至还派人拦截,扬言要把我捆回去关进柴房。还好义子的护卫皆武艺高强,才没能被他们得逞。”
长广大怒道:“阿姐当年嫁入武家,是皇考保媒,我亲自主婚的。那武氏兄弟竟如此可恶,敢欺辱阿姐!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氏连连点头,道:“七郎,所以阿姐想请你出面,以武元庆、武元爽苛待嫡母的罪名弹劾他们,最好能把武元庆头上的应国公爵位褫夺了。”
“这个……”
杨师道本来也很生气,但听到杨氏要求他弹劾两个继子,却有些犹豫。
杨氏见杨师道没有立刻答应,生气道:“七郎,阿姐说的句句属实。大娘、二娘、三娘都可以作证。”
杨师道赔笑道:“阿姐说的哪里话,师道怎么会怀疑阿姐说谎,只是……”
“只是什么?”
杨师道迟疑道:“只是应国公这个爵位是姐夫苦心孤诣得来的爵位。姐夫仅存二子,若皆弹劾之,恐怕应国公这个爵位就要爵除了。如此一来,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什么?”杨氏眉头皱起。
杨师道苦笑道:“若应国公这个爵位因阿姐导致爵除,阿姐将来泉下如何向姐夫交代。所以,师道以为,还是算了吧。以后阿姐就住在这里,不与武氏兄弟见面就是了。”
“武氏兄弟如此欺辱我,就这么算了?”杨氏反问道,她没想到,自己最亲近的弟弟竟然帮外人说话。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炸了。
不过杨氏回过神来想想,这确实符合他弟弟老好人的性格。
杨氏指望不上杨师道,只好求助长广,哀求道:“长公主殿下,您说呢?”
虽然长广对此义愤填膺,但她和杨师道琴瑟和谐多年,肯定不会拆杨师道的台,夫唱妇随道:“阿姐,驸马的话也不无道理,姐夫能从一介商贾到开国功臣,其中艰辛可见一斑,若因此爵除,未免太可惜了,不如就放过您那两个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