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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时慈却从她的沉默中读出了更多含义:“宁宁,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宁馥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时慈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说,“你以后越跳越好,你接触到的人也会越来越优秀,就像是宋先生那样的人如果频繁出现在你眼前,你还会觉得我好吗?……”

这也是时慈真正不希望宁馥能站在舞台上的根本原因。

高中的时候,宁馥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还没开窍,她苦练基本功,但真的上台却不是那么灵性,而他在学校则是成绩优异,每次月考成绩都名列前茅。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所以时慈可以不遗余力地鼓励她,支持她,因为就那个时候的宁馥而言,确实很难找到途径弯道超车。

她必须依靠他,仰仗他,吸收他所给予的养料,他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的方向,这种感觉让时慈有近乎上瘾般的满足感,也让他完全沉迷进了这个救世主一样的角色中,难以自拔。

但后来在大学里,宁馥越跳越好,开始被更多人发现,关注,拥有更多机会。

他们出去的时候认识宁馥的人甚至比认识他的人还要多,有些甚至宁馥都不认识,还得对方自我介绍说看过她比赛,觉得她很厉害,才意识到是某一场比赛中的观众。

那个时候时慈逐渐意识到,宁馥在闪闪发光,她就像是一颗掉落在地上的宝石,被他捡起来,擦亮了,佩戴在身上,但宝石的光芒越来越亮,让人看见第一时间关注的并不是佩戴宝石的人,而是宝石本身。

“你在说什么?”

也是那个时候,时慈第一次试着向宁馥提出,以后两个人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修成正果,有了孩子,她能不能考虑回家当全职太太。

他自觉很爱宁馥,很爱很爱,爱到时慈觉得如果失去了她,这辈子也不会第二次这样爱一个人。

所以他真的不想失去她,也不能接受有任何失去她的可能性。

只是在确认他不是开玩笑之后,宁馥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神,严肃又难以置信,与这一刻如出一辙。

“时慈,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曾经与当下因为相同的话语而糅在一起,时慈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他看着对面宁馥冷下来的眼神,终于缓缓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对宁馥而言多么莫名其妙的话。

“抱歉宁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会嫌贫爱富,我是说……”时慈企图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发现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无力,“我怕我跟不上你,到最后配不上你……”

刚才的舞台上,时慈看着已经称得上光芒万丈的宁馥,内心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焦虑。

像宋持风那样的人都记住了宁馥的名字,还亲自给她送了花。

虽然那一束花并不像玫瑰这样具有明确的指向性,理由也清白干净得让他根本找不出什么毛病——可宁馥现在只是踏出了第一步而已。

“我知道我们……目前也就只是朋友,我没资格管你……”

她以后还会有更大的舞台,更广阔的受众,她还会比现在更加耀眼百倍千倍。

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特地抱着花来看她的人,心里会有什么不应该的想法。

到时候他不在她身边,每一天的生活该有多么折磨。

宁馥看着表情纠结又懊恼的大男孩,也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时慈没吃两口就点了两瓶酒,宁馥也没劝,就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她其实也感觉得到,时慈对她跳舞是越来越抵触的。

关于这件事情,其实她很困扰,一是因为不明白时慈到底在抵触什么,二是时慈这边的态度也不算强硬,每次都是可怜巴巴地提一句,被驳回之后就沉寂一段时间,让她想认真地为这件事情和他吵一架都吵不起来。

一顿饭吃完,时慈已是喝得酩酊大醉。

宁馥结了账,又开始头疼要怎么把时慈送回酒店。

她坐在餐厅翻了一圈通讯录,最后还是给团里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同事打了个电话。

男同事在那头喝得好像也有点儿多,含含糊糊一口答应,说马上到,然后啪地就把电话挂了。

宁馥虽然对男同事不那么靠谱的答复感到不太安心,可当下也没有其他选择。

因为怕时慈吃醋,她和舞团里大部分男同事都不太熟,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触,私底下基本只和女同事往来。

可让女孩子跑过来干这事儿,也确实太为难人了。

其实宁馥还有一个选择,但她怕是宁可打电话给余晓枫都不会打给宋持风。

没有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让宋持风把时慈送回酒店,想想都觉得那画面很奇怪。

不过有的时候,真的是她怕什么就来什么。

宁馥看着被侍者引上来的男人时,本能地先垂下眼眸避开了他的眼神。

宋持风倒是大概也知道宁馥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走过来之后直接脱了风衣交给她,便扛起了已经烂醉成泥的大男孩。

时慈酒量一般,酒品还可以,喝醉了基本就是睡觉,不耍酒疯也不乱说话,一路安安静静地被扛回酒店,躺在床上睡得如同失去意识。

“他怎么喝成这样?”

卸完货,宋持风简单整理了一下衬衣的褶皱,回头看向她。

宁馥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怀里还抱着男人的风衣,走到他面前把衣服递过去,却嗅到宋持风身上也带着一股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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