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公司里的高层会在桌上放家人照片,”傅砚初说,“我没有与你一起的日常合影,只能暂时用它代替。”
顺便睹物思人。
沈听月刚好画完最后一笔,抬头对视时,莫名从傅砚初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丝淡淡的遗憾。
在办公室摆家人合影是一些老派精英很喜欢做的事,大部分含义是提醒自己打拼的一切动力都来源于此,也有告诫自己无论沉浮几许,都要克己复礼的深意。
傅砚初说过好的传统值得延续,是她疏忽了。
打开前置拍照,她举起手机,“马上就有了。”
沈听月今天化了淡妆,两个小时一过,妆容更加服帖,暖光在她头顶晕开,不由想起领证那天,屏幕装着另外一半的他。
皮质软椅不矮,傅砚初微微俯身,手从后面揽过她的肩膀。
沈听月为自己迟来的反射弧道歉,“以后这种小事可以随时跟我说的。”
比如拍照,比如画画,或者其他的琐事。
傅砚初另一只手抽过手机,不让她手太累,边找角度边问:“什么小事都可以?”
“可以。”
他墨眸轻抬,眼尾漾着浅笑,“那多拍几张。”
快门一次次按下,照片拍好后,沈听月选了一些给他。
傅砚初等会有个跨国会议,林特助提前半个小时进来通知。
沈听月回休息室换鞋时,他把照片给林特助帮忙打印,交代尽快定做一只相框。
出来的时候,他朝她伸手,灯光顺着五指缝隙倾泻而出,沈听月呼吸微滞,轻轻覆了上去。
十指相扣,他牵着她从专用梯下往地库。
总经办秘书们笑着颔,“太太慢走。”
沈听月微笑着同他们告别。
进电梯后他也没松开,指骨温热相贴,她总觉得这个姿势比刚刚在恒越门口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
傅砚初直视着轿厢银壁上的两抹身影,“今晚可能要晚点回去,先睡觉,不用等我。”
她应道:“好。”
“如果睡不着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他朝她看去,“策划案听腻了,英语听力的催眠效果也很不错。”
沈听月心跳有些乱,嘟囔着摇了摇头,“我不能上瘾成习惯的。”
电梯叮一声在地库停下,出了轿厢后,傅砚初带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习惯也没关系,你需要的时候,我都会在。”
司机换了辆外形低调的巴博斯,锃亮的全黑在夜色里像是披了层隐形衣。
他亲自拉开车门,把人送了上去。
沈听月刚坐上后座,司机温声提醒:“太太刚才带来的蛋糕放在车载冰箱了。”
她让他等一等,拿出蛋糕袋递过去:“我先不打扰你了,别忙太晚。”
傅砚初莞尔,“还有吗?”
沈听月想了想,“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她话音刚落,暗处传来一声突兀的快门声。
很轻,但在寂静中依旧十分清晰。
准备接过袋子的手忽然挡在她脸侧。
隔着车门,傅砚初俯身,声音仅他们能听见,“有媒体混进来了。”
沈听月无意识抓着他的衣袖,“……那怎么办?”
她前几年看了釜山行,现在满脑子的画面都是一大群媒体从四面涌来把他们围在这。
沈听月刚想问他要不要上车避一会,傅砚初手自然地攥着她手腕拉近。
“月月,微博上的热度还没降下去。”
他靠在车前,忽然想要更近一步,在她清醒的时候,慢慢模糊掉他们婚姻里所谓的契约精神。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守约的合伙人。
“做戏要做全套。”傅砚初声音有些低,指腹不经意间抚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