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室里,金珊夜实在恼恨自己的愚钝。一看到庄琉理的脸就分寸大乱。
“所以那个钱包应该是属于朝鲜族小姑娘的!就是那个被挖了头的小姑娘!”时达大喜,这下就全对上了。
“算了,我心里烦得很,先走了。”金珊夜站起身来,“今天晚上九点orig会在月轮湖拍摄新v,我可以帮你安排单独访问。”
“多谢多谢,我来买单。”
送走了金珊夜,时达赶紧从挎包里拿出笔记本。
“‘女权斗士朴桂兰议员,女儿远走他乡为那般’,”他斟酌着,“不好不好,‘神经病女儿,你是议员母亲心中永远的痛’,不行不行,既要突出朴桂兰的议员身份,又要把她女儿得了神经病,扮小丑发疯的现状凸显出来,还真是难,‘议员母亲心中不可言喻的痛啊,神经病女儿的出路在何方’,这个名字正点。”
“对了,她的病因呢?”时达停下笔,苦苦思索,“被望女成凤的母亲苦苦相逼?还是对同性求爱不成,世俗压力?哼,管它的,反正朴璧希还在格陵城这件事情就够炒一碟的,她老娘当初赌上政治生命都要说她走了,现在真相大白,肯定很有爆点,多少人会被牵扯进来,哈哈,谁让我的新闻嗅觉如此灵敏,想想看,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嘛,朴璧希因为对同性求爱不成,精神分裂,而其母为了掩盖这件丑闻,对外宣称女儿出国留学,实则将她留在人鱼岛密切监视,朴璧希满腔惆怅无法纾解,所以扮成小丑在广场上教小孩子滑冰,哎呀,和她走得最近的那个小姑娘,岂不是吃了大亏?啧啧啧,同性性骚扰现在还没有受到民众的重视呀……”
“什么同性性骚扰?”坐在他对面的人终于不耐烦了,一只手指伸过来勾了勾他的下巴,“时达,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我就听见你不停地念叨念叨念叨。”
时达一抬头,原来是大学同学张鹏生:“你这小子真是神出鬼没!我的秘密都被你听见了!”
“什么破秘密,”张鹏生掏了掏耳朵,“念经一样,我不爱听。”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里离电视大楼可远得很。”
“离市政厅近,我来等个同事。你请我吃中饭吧。”
“剪辑师不比我赚得多?我只是个小记者!”
“得了吧,我明明看见你和tyche事务所的金助理有说有笑,傍上了她等于有了千里眼顺风耳,我一天到晚窝在剪辑室里剪个不停,通宵达旦,惨的要死,就拿昨天来说吧……”
“行了行了,请你吃请你吃。别废话了,打断我的文思。”时达一招手把侍者叫来点了个商务套餐,没想到侍者却强烈推荐新推出的情侣双拼,打折还送优惠券,时达被强逼着点了情侣双拼。
“你不要窃喜,我没打算和你一起吃,”张鹏生指指正从桃源广场走过来的一名橙衣美女,“我同事来了,你到那边去坐,比较安静。”
“见到朴议员了么?”邵静安一坐下来,张鹏生就问道。
“据说临时有事,取消了见面。”邵静安脱下外套,“但是办公室发言人,那个叫娄……娄……”
“娄一国。”一个幽幽的声音从隔壁那桌传来。
“对,娄一国说,访谈不可以涉及朴璧希。”
小张愣了一下。“那你遮半边脸就主持好了。”
“别开玩笑。我第一个反应是,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她为什么不愿意我们提到朴璧希?”
“你应该问他。”
“我问了,他说,朴桂兰议员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政治有任何的牵扯,朴璧希不日将学成回国,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对民众还会有任何影响。”
“这个理由很有力。”
“你信他?”时达终于忍不住溜了过来,“冠冕堂皇的背后往往是不堪的真相。”
“你是谁?”邵静安直跳起来。
“你好,敝姓时,鲜闻乐见的记者,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正在跟进朴璧希的新闻,希望大家能互通有无,多谢多谢。”
“可否不要在我面前说你的那些猜测?你知我喜欢绿宝。”
“你何不听听我的推理?再反对我不迟。”接着时达就将今天的所闻所见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
邵静安在听的过程中一言不发;直到时达讲完了,她才冷笑一声:“时先生,恕我直言,你的这些猜测前半段不成立。”
“怎么可能?”
“朴璧希出国时十岁,何来同性之爱?她在顷优的成绩稳定,还参加了大量的课外活动,琴棋书画当作消遣,但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竞赛,因为朴桂兰说要让她在宽松环境下成长,这些都有资料可查,何来母亲相逼一说?”
时达张口结舌:“但她的确神经不正常,否则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头挖掉,还放在钱包里?”
“那只能说明你不了解女孩子,那是一种自我厌恶的表现,和神经病差得远。而且你亲眼见到小丑救人,试问一个神经病患者,怎么可能条理清楚,有条不紊地疏散人群,叫白车,做急救?”
“所以朴璧希并不是疯了,她可能受到了什么刺激无法再以原来的面目出现在公众场合,朴桂兰又一心要掩盖这件事,所以将女儿安置在人鱼岛,一方面可以掩人耳目,一方面又可以照顾她。但是朴璧希心有不甘,所以常常扮成小丑出现。”
“而且二零零九年发生了什么?朴桂兰被左翼分子威胁,朴璧希随即从顷优退学,如果我没有估错,这件事情八成和他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