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珩把那画框擦干净,重新放了回去。他深深吸了口气,听到了窗户楼下外小轿车擦着青石板砖停稳车轮的声音。
阮茉进屋的那一刻,潮湿的房间似乎瞬间束满了光。
那旗袍是那样的勾勒着少女十八岁最妙曼的身姿,这些年阮茉气色被养的越来越好,因为心脏问题而一直以来的偏白色的唇瓣,也逐渐红润。那两团每天夜里都要被周子珩捧在掌心把玩的软兔子被轻轻勒在前方。她低头踢掉鞋子,又忘记穿拖鞋,就蹦蹦跳跳跑到了周子珩的面前。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接吻。
亲呀亲,亲到最后周子珩掀开了旗袍的开衩。
阮茉跟他说,
“哥哥,晚上我做饭,可以吗?”
“……”
“……”
“……”
当然可以。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周子珩是断然不会让阮茉做饭的。她又不喜欢这些事,周子珩一直知道阮茉心心念念理工那些科目,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顶尖生物学家,发明各种引导21世纪向前走的科技前沿产物。
她不喜欢跳舞,也不喜欢穿旗袍,不喜欢一切看起来像是大家闺秀的东西。周子珩忽然就想到很多年前的那个初夏的傍晚,也是这么下完了雨,那个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上京城四大家族暗中的血雨腥风,正沿着地底下的庞大根枝沙沙振动。
男人坐在花园里的凉椅上,笑眯眯哄女儿。
少年的周子珩问男人,不怕接下来即将要面临的杀戮么?
男人把才两岁的女儿抱在腿上,小姑娘就像是洋娃娃般,明明已经跟少年的周子珩玩了那么久,可见到已经有少年稳重气派的周公子,依旧会撅着嘴,扭头不理。
男人不紧不慢,仿佛前一天收到的毒物炸药包根本就没发生过。
“随遇而安吧。”
“……”
“子珩,这个世界上,注定有什么事,是要成为你的劫。”
“渡你曾经的运气,平衡你的所有好运。”
“我曾经以为我是人生之巅,连爱情都是那么美满。但我得到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老天爷总是要收回去一些。”
少年的周子珩能听明白,但他看到了那两岁大的娃娃抓着前面的生物学笔记本就在津津有味看,明明连字都不识一个。男人突然叹了口气,把女儿往怀里抱了抱,流露出了一点儿不合时宜的忧愁。
“要是我家小祖宗将来能去学个芭蕾舞蹈就好了。”
“我和她母亲都想养个文静点儿的女儿。”
周子珩:“原叔是不打算让晚晚也走理科类的路吗……?”
男人忽然一笑,与女儿拍着掌心,
“算了,”
“晚晚走什么路都可以。”
“她开心就好啦~”
“……”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做的饭居然意外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