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晚霽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文貴妃想要成?全你,所?以就有了這一出,待生米煮成?熟飯後,她覺得我?顧及貞潔,必會順從於你,並且,她會將禍水推給?張遠樺,因為在我?的社?交圈子裡?,只有她與我?交惡。所?以,東窗事發?的時候,當其衝的人,自然是?她。」
她看著文嶧山,淡聲說道:「至於你,你身後有文國舅還有整個?文家傍身,你犯了大錯,自然也會有人替你圓回來。」
女郎乎意料的冷靜,這讓文嶧山感到有一些複雜,如果她驚慌失措一些,他倒是?會覺得有,但如今,她竟是?將一場陰謀的來龍去脈,都捋清楚了。
文嶧山陡地扯住了張晚霽的額前發?,將她拽曳至近前,近乎是?臉貼著臉。
他力道粗暴,但嗓音異常的溫柔,說道:「晚霽,你也知道文貴妃在成?全我?們,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便心悅於你,但自始至終,你都不曾看過我?一眼,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有了未婚夫,後來你逃了婚,我?還心存一絲僥倖,欲讓父親啟稟聖上,但沒想到,你回宮那夜,聖上竟是?賜了婚,將你許配給?沈仲祁那個?蠻莽武夫!」
後半截話近乎是?以一種咬牙啟齒的況味,充溢著不屑與鄙夷,甚至是?輕蔑。
「沈仲祁不過是?一介輕狂的武夫,無關光風霽月,怎的能?與殿下作配?」
張晚霽眸睫輕輕顫了一顫,情緒淡到幾乎毫無起伏:「我?就是?喜歡他,關你何事。」
文嶧山的表情變得蒙昧起來:「你隨他去了燕州好幾日,他夜裡?弄疼過你嗎?」
張晚霽眉心蹙緊,抿唇不言。
文嶧山的眼神變得黯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姿勢,嗯?」
一個?外男,問出這樣的話,完全就是?僭越,嚴格意義而言,是?要拖出去斬的。
張晚霽想要斥責他,但在腦海之中搜颳了一圈,她竟是?覓尋不出一些合適的斥責之語。
平時幾乎不罵人,到了關鍵時刻,竟是?讓她有了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
思緒百轉千回,張晚霽口中只剩下了一個?字:「滾。」
「我?能?滾哪裡?去呢?此處是?我?的府邸,我?的地盤自然是?我?做主。」
張晚霽微微怔愣了片刻。
——原來她所?身處的位置是?在文嶧山的府邸里?。
看來是?已經離開大內皇宮了。
王府幽僻,諒是?她喊破了嗓子,也不一定會有人來救她。
李廣、天香和煙羅她們,也被刺客纏住了,饒是?能?夠通風報信,父皇和母后趕來救她,可能?也遲了。
「你在想什麼?,正眼看著我?。」文嶧山雙臂撐在她身上,一錯不錯地凝視著她,「在醞釀逃嗎?你也不可能?逃出去,你的武器都被我?收走?了。」
張晚霽看向自己的袖囊,那個?地方確乎是?空蕩蕩的,看來,沈仲祁贈送給?她的軟劍已經被文嶧山順走?了。
文嶧山將腕骨處的劃傷展示給?她看,笑了笑,道:「你帶給?我?的疼,我?抵今為止,都還清楚地記得。」
張晚霽無言以對:「……」
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她沒有說話,眼神冷冽到了極致,道:「你現在要把我?辦了嗎?」
這句話問得極為露。骨,且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