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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世界上唯一的花(第7页)

这首歌,是SMAP团体的五人合唱曲目,又是日语歌,在国内传唱度不高,从来没有选秀歌手在音乐综艺上翻唱。

关山千重唱这首歌,能有多大胜算?是想主动折戟于此、终结争议么?

整个演播厅的灯光复又暗下。所有的声音,也一并消失。

在极端的寂静里,凭空中蓦然响起一个圆润的昆曲旦腔,念白道: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这一句念白,功力委实太过深厚,场中所有人,无论是懂昆曲抑或不懂的,精神都为之骤然一振,那一个“许”字,如一枚

被掷起的纸鸢,愈飞愈高,愈扬愈远,抑扬婉转,好似一缕游丝细软,生生将人拉进一个全新的时空。

这时候音乐前奏响起,人们忽的明白,整首曲子都被做了改编,中式民族乐风的过渡,既亮眼,又与那昆曲《游园惊梦》接合得浑然一体。

一束灯光强有力地打向场中,出现一个修长秀丽的人的剪影。

他缓缓拿起话筒,又一束光,从前方向他照下。

整个舞台雾气氤氲,除了他,其他部分仍然沉寂在黑暗里。

镜头拉近,他闭着双眼,睫毛又密又长,覆盖在白皙的皮肤上,让人心底柔软。

和前两次出场相比,他这一次的打扮格外的简单干净,就一件质地柔软单薄的白衬衣,领口微敞,露出两枚精致的锁骨来。细软的长发有些随意地挽在脑后,耳上坠着几乎是细不可见的银色耳线,只随着灯光闪烁出月色般的光芒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舞台上,露出如此本色的、毫无雕饰的形象。他甚至连眉毛和嘴唇都没有另外着色,都是天然的浅淡。

像一片月光。

场中鸦雀无声。

他张开眼时,启口发出了声音。

“花屋の店先に並んだ,いろんな花を見ていた。”

(在花店门口并排陈列着,琳琅满目五彩缤纷的花朵。)

“ひとそれぞれ好みはあるけど,どれもみんなきれいだね。”

(尽管人们的喜好各有不同,但每一朵花都漂亮地绽放。)

この中で誰が一番だなんて?争うこともしないで。”

(“究竟哪一朵是最美丽的呢?”花丛中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比较。)

“バケツの中誇らしげに,しゃんと胸を張っている。”

(每朵花都骄傲地在水桶里,挺胸抬头朝气蓬勃地盛开。)

……

他唱日语时,声音意外的纯净温和,仿佛完全没有杂质一般。

《明灭》那一首被他唱得跌宕起伏,情感沉郁充沛极具感染力,这一首,唱来却格外的内敛,像蕴在长笛形杯中的酒,气泡摇曳缓慢上行,错过几分,才知香气浓醇。

观众们都在静谧地听。

第一段终了,有一小段合唱,合声从他背后的黑暗中发出,协调而带起了启程一般的振奋——

“そうさ僕らは,世界に一つだけの花。”

(没错的,我们都是,盛开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的花。)

“一人一人違う種を持つ,その花を咲かせることだけに,一生懸命になればいい。”

(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种子,只为了让自己如花般盛开,我们只要为此而努力就好。)

灯光忽然收束,他整个人又从舞台上的黑暗中隐没。

音乐间奏声中,那圆润的昆曲念白竟又响起——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这念白,没有半分的幽闺自怜,却都是“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的蕴藉风流。

它极慢,极缓,一韵三折,盘旋往复,细腻

无比。那声腔太美,直直令人觉得仿佛置身于百花深处,放眼望去,各花有各花的姿态,韶华无限。

那一个“年”字,余韵悠然散尽之时,舞台灯光忽然大亮!

一个人从舞台后方快步走出,整个舞台的气氛登时浓烈了起来!观众席上突然之间爆发出了惊呼和尖叫——

“真的是弱水啊!”

“换装了!”

真的就是弱水!

之前那个干净柔软、内敛温和的关山千重仿佛突然之间消失了,这个弱水,仍是一身的白色,却又多了醒目而艳丽的红,一步步摇曳生姿,炽烈而又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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