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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梦见狮子要咬我什么意思 > 第七章 沧海无心(第6页)

第七章 沧海无心(第6页)

他看到车边又跑过去一个穿着长羽绒服的女孩子,拿了书包奋力地砸那个猥琐的男人,一边打一边放声大骂道:

“你这个变态!今天又让我碰到你!你还划人家车!变态!!!快滚!!!”

这声音偏低,凶恶又愤慨,带着十足的咒骂和恐吓的意味。

但在他听来,竟是

悦耳胜过任何一支曲子。

那一瞬,他就定在那里,心中只有十个字: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这时候,文殊院鼓楼催僧人就寝的鼓声敲响,醒鼓敲了鼓边再敲鼓心,闻见鼓头和尚颂唱道:

“佛日增辉——法轮常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一句一槌,又唱《大悲咒》。

白翡丽想,他应该去文殊菩萨面前,去还一个愿了。

*

白翡丽看到的那个“女孩子”,的确就是余飞。她正拿了书包,狠劲去砸那个划车的男人。那书包很沉,看得出里面装了不少书,把书包顶出了坚硬的尖角。

那个男人狼狈地用双手护头,佝偻着腰躲躲闪闪,看起来特别怂的样子。突然,他特别鸡贼地伸手一拽,把余飞的书包整个儿抱在了怀里。余飞和他抢夺之间,他扯开书包的拉链,抓着里面的书往外乱扔。

书包里除了书,还有一些单页,被那个猥琐男扔得四下飞散,盘旋的疾风一吹,更是吹得到处都是。余飞眼见有几张单页就要被吹到佛海中去,慌忙撒开抓着书包背带的手,去追那几张飞页。

白翡丽这时候已经跑了过来,一个箭步上去,抓着余飞的书包,又一脚把那人踹翻在地。那人看似形容枯干猥琐,身手却极是敏捷,见又有人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逃。白翡丽还想追,听见那边余飞闷哼一声,扭头一看,她踩着一块冰

在佛海岸边摔了一跤。眼看她就要滚下佛海,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余飞的胳膊把她拽了上来。

余飞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双手按着地面抬起头来。湖边挂着一溜儿灯笼,明晃晃的灯光下,白翡丽见她换了个颇学生气的发型,齐齐的刘海搭在额前,长发漆黑及背。只是她的头发不但多,而且又粗又硬,没有专门拉直过,怎么都算不上清汤挂面那种,这会儿乱糟糟的,又像鸡窝又像头被吹散了鬃毛的狮子。

白翡丽单膝蹲在余飞面前,欣赏她的表情有如石化。他捡起地上刚才被余飞奋力保住的几页纸,只见是毕业证和学位证原件,还有加盖公章的毕业学校成绩单。上面的学校白翡丽没有听说过,是大专毕业,专升本拿到了学士学位。

另外还有一张打印的准考证,报考中国戏曲学院全日制硕士学位研究生。准考证上的照片,就是她现在的样子,刘海整齐,没有化妆的面孔有一种纯朴的清秀,甚至还显出几分乖巧出来,和他八个月前见到她的嚣张劲儿判若两人,但那头叛逆得不听使唤的长发,还是泄露了她的本质。

余飞盯了眼前的人半天,确信她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半夜走路撞到鬼,眼前这人,真真切切就是黄粱一梦白翡丽。

八个多月不见,他的样子没怎么大变,倒像是更艳丽了一些。眉眼间黛色分明,若含明光。

头发又长长了不少,索性梳了个偏分扎了起来。半边长刘海随着脸型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中间挑染出几缕浅到近乎白色的淡蓝。左耳上仍戴着耳环,只不过换成了小鱼,余飞觉得细长细长的秋刀鱼似的,还是两条。只是这两条金属丝折成的秋刀鱼虽小,鱼腹上还镶嵌着教堂花窗一般的薄彩马赛克,配合着他的发色,极其精巧。

余飞恍惚地想,他要是这副装扮在缮灯艇,准能给打出来。

白翡丽的手指慢慢划过准考证上白纸黑字的名字,余,婉,仪。

身份证号开头的数字和他一模一样。

他抬头,笑得人畜无害:

“你叫什么名字?”

余飞望着他,一怔,顿时破口大骂:“白翡丽你个辣鸡死扑街!东西给我!”

白翡丽看进她的眼睛,悠悠然的,拿韵白说道:“这般与我眉来眼去,你莫非对我有意?”

他对这话记得深刻,随口说出来时,或许只是无意。他却不知道,这句话在余飞听来,仿佛他当时按在阿光胸口上的那一只手,美丽的,不着力的,却轻轻巧巧地将阿光推开,也轰然一下推开了她尘封着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白翡丽,那个在夜色里能与她颠龙倒凤,白天里却又能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白翡丽。那个明明追过来,却能看着她被非我工作室的人欺侮而躲着不出面的白翡丽。那个她都已经放下矜持,试探到那种地步他却还模

棱两可的白翡丽。

白翡丽当然有他玩得起的底气,她却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色厉内荏,死守着那一点不怎么值钱的尊严。

余飞这样想着,眼色渐渐的暗沉下来。雪花落在脸上沁肤的冰凉,让她一点一点冷静下来,清醒过来。

好在她的人生计划中已经没有白翡丽了。在她人生中最糟糕的那五天里,白翡丽出现,她承认她有那么几个瞬间动过心。一片漆黑的大雨之中,她抱紧白翡丽,一厢情愿地把他当做一根救命稻草,但很快她就明白这都是一场大梦,梦幻泡影一般虚无。

什么狮子呀,那只是一个梦。

好在她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真名,更没有说过“余飞”这个名字。母亲去世了,小芾蝶对她在北京的生活也几乎一无所知。

回到北京,她一无所有,连戏都不能唱。她厚着脸皮去找那个从来不和她说一句话的生父借钱,租了一个破旧的小房间临时栖身,做一些临时工维持生计。她不想放弃京剧这条路,于是开始申请戏曲学院的研究生。

因为在缮灯艇长大,她没有受过正规系统的教育。这条路不好走,但是好在,仍有走出去的希望。

她告诉自己,不过三年而已。她还能从头开始。

她从地上爬起来,不再看白翡丽,四处捡起那些书,装回书包里。

白翡丽从她的眼睛里也感觉到气氛淡了下来,这让他有些茫然。他看向那些书,都是考

研用的教材。被风吹开的书页里被画得花花绿绿,很显然,主人下了很大的功夫。

他问:“你要读研究生?”

余飞不理他。收好了书和资料,便朝佛海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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