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凤阅居>圣殿春秋原型 > 第九章(第7页)

第九章(第7页)

威廉禁不住想逃跑。他朝右边看去,瞧见理查像个疯子似的徒步作战,他挥着长剑杀出一条血路,左右和中间的敌人纷纷倒地。威廉眼见这个竞争对手在坚持战斗,就不逃跑了。

威廉又受到了攻击,这次的敌人是个身披轻甲的小个子,他动作极其灵敏,手中的剑在日光下闪闪耀眼。当他们的武器相撞时,威廉知道他遇上了强劲的对手。他又一次发现自己处于守势,重新担心起自己的生命,而他既然知道这场仗要败,也就泄了气,没有战斗意志了。他抵挡着剑剑指向他的劈刺,心想着要是能有一剑有力地刺

穿那人的甲胄就好了。他看准一个机会,挥动他的剑。那人边躲边劈,威廉感到左臂发麻。他受伤了。他吓得直恶心。他在对方的攻击下连连后退,觉得脚下不稳,古怪极了,犹如大地在他下面摇晃。他的盾牌松松地垂在颈下,他那不吃劲的左臂已经握不住盾牌了。那小个子敌人觉察到自己的胜利,加紧了攻势。威廉看到死亡在即,内心充满了垂死的恐惧。

突然,瓦尔特出现在他身边。

威廉往后退着。瓦尔特双手挥剑。他趁着那小个子还没反应过来,像砍小树般把那人砍倒了。威廉松了一口气,突然感到头晕目眩,伸出右手扶住瓦尔特的肩头。

“我们打败了!”瓦尔特冲他喊着,“咱们快跑吧!”

威廉振作起来。尽管仗已经打败,国王还在坚持战斗。假如他这时肯放弃这场战斗,设法逃跑出去,就可回到南方,召集起一支新军。但他坚持得越久,被俘或战死的可能性就越大,那样一来,就只能意味着一件事:莫德要做女王了。

威廉和瓦尔特一起徐徐后撤。国王何必这么愚蠢呢?他想证明他勇气十足,但这种勇气只能让他送命。威廉再次禁不住要抛弃国王。但王桥的理查还在那里,坚如磐石地守住了右翼,他挥剑拼杀,像是割草般把敌人一个个砍翻。“还不能走!”威廉对瓦尔特说,“瞧瞧国王!”

他们一步步地撤退。

随着人们认识到大局已定,没必要再继续冒险,战斗变得不那么激烈了。威廉和瓦尔特与两名骑士交了锋,但那两名骑士只满足于把他们逼退,威廉和瓦尔特招架着。剑剑都击得很重,但没人遇到真正的危险。

威廉连退两步,借机瞥了一眼国王。就在这时,一块巨石飞过田野,砸到了斯蒂芬的头盔上。国王蹒跚了一下,便跪了下去。威廉的对手停下,转脸去看威廉在盯着什么。大斧从斯蒂芬国王的手中掉落下来。一名敌军骑士跑上前来,拉下他的头盔。“国王!”他胜利地欢呼着,“我抓到国王了!”威廉、瓦尔特和王室的全部军队调头逃跑了。

菲利普兴高采烈。退却从国王军队的中军开始,涟漪般向两翼扩展。几次眨眼的时间,王室的全部军队就崩溃了。这就是国王不秉公办事的报偿。

进攻者追击着。国王军队的后边,有四五十匹没人骑的马,由扈从们牵着,一些逃跑的人跨上马背,催马疾驰,不是奔回林肯城,而是奔向田野。

菲利普不清楚国王怎么样了。

林肯的居民们匆匆离开屋顶。儿童和牲畜给圈到了一起。一些人躲进了自己的房子,关上百叶窗,闩上门。湖上的船只仓皇开启,一些居民试图从水路逃跑。人们开始跑进教堂,在里面避难。

人们冲向多座城门,把巨大的箍铁城门关上。切斯特的雷纳夫的人,突然

从城堡中冲出。他们分成几组,显然早有预谋,每一组奔向一座城门。他们冲进居民当中,把他们打得东倒西歪,把城门重新打开,迎接征战获胜的叛军。

菲利普决定从大教堂顶上下来。别人也都随他下来了,他们大多是大教堂教士会的成员,和他抱着同样的想法。他们低头钻过通往塔楼的低低的拱道,在那儿遇到了主教和副主教,他俩刚才待在塔楼的高层。菲利普认为,亚历山大主教神色惊恐。这有点遗憾,今天可正是需要主教拿出勇气的时候。

他们沿着又长又窄的螺旋形扶梯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最后来到位于西端的教堂中殿。教堂里已经来了一百来个居民,还有更多的人纷纷从三座大门往里涌。就在菲利普往外看的时候,两名骑士策马急驰而进,到了大教堂的院中,他俩浑身血污,显然刚从战场上撤下来。他们马不停蹄地一直跑到教堂里,看到了大主教,其中一个喊道:“国王被俘了!”

菲利普心跳加速了。国王不仅吃了败仗,而且成了俘虏!全国的勤王部队如今必定要垮了。菲利普的脑海里跳过一个接一个的这一结局的含义,但还没来得及清理出个头绪,就听到亚历山大主教喊道:“关门!”

菲利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别!”他叫道,“你可别关门!”

主教又惊又怕,脸色煞白,两眼直愣愣地瞪着他。

他不大清楚菲利普是什么人。菲利普曾经出于礼节,对他做过正式拜会,但之后他们就再没说过话。这时,亚历山大显然总算想起了他:“这不是你的大教堂,菲利普副院长,这是我的。关上大门!”好几个教士跑去执行他的命令。

面对一个神职人员如此赤裸裸的自私表现,菲利普感到可怕。“你不能把人们关在外面,”他气愤地叫着,“他们会被杀死的!”

“要是我们不关门,我们就会被杀死的!”亚历山大歇斯底里地尖叫。

菲利普抓住他袍服的前胸。“记住你的身份,”他气咻咻地说,“你不该害怕——尤其不能怕死。振作起来。”

“把他拉开!”亚历山大叫着。

几名教士把菲利普拉开了。

菲利普向他们喊道:“你们没看见他在做什么吗?”

一名教士说:“既然你这么勇敢,你干吗不出去,亲自保护他们呢?”

菲利普挣脱他们。“我正要这么做。”他说。

他转过身去。中间的大门刚刚在关。他三步两步跑过中殿。三名教士正在拼命关门,而更多的人则推挤着,要从窄缝中进来。菲利普趁着门还没关上挤了出去。

跟着,一小群人就聚到了门外,男男女女拍打着大门,叫喊着让他们进去,但教堂里没人应声。

菲利普突然感到害怕了。那群给关在门外的人脸上的惊惧表情吓住了他。他感到自己在发抖。他在六岁时曾经面

对过获胜的军队,他当年感受到的那种恐怖这时又回到了心头。那两个士兵冲进他父母的房子的那一瞬间,宛如昨日发生的一样,历历重现在他的眼前。他牢牢地站在原地,竭力想控制自己,不再颤抖,这时他周围的人群已经鼎沸了。他受这种梦魇的折磨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他又看到了那两个士兵脸上的血迹,看到了长剑穿透他母亲的身体,看到了他父亲的内脏流出腹腔的可怕景象;他又一次感到了那种难以理解的、压得他透不过气的、吓得他发狂的恐怖。接着他又看到一位修士,手中拿着十字架,走进门来,尖叫声停止了。那位修士教他和弟弟怎样合上他们父母的眼睛,让他们长久地安眠。他如同刚从梦中惊醒,想起自己已不再是惊慌失措的孩子,而是一个成人,一名修士。正如二十七年前那可怕的一天,彼得院长拯救了他和弟弟那样,今天,已经长大成人、受到上帝保护、具备忠于上帝力量的菲利普,要对那些心惊胆战、生命受到威胁的人出手相救。

他强制自己向前迈出一步;而一旦这一步迈出之后,第二步就不那么难了,第三步简直很容易了。

当他走到通往西门的大街上时,他差点被一群逃难的镇民撞倒:男人和男孩抱着裹着家财的包袱跑着,老人们喘不上气,姑娘们尖叫着,妇女们怀抱着哭闹的孩子。奔

跑的人流裹挟着他倒退了好几步,后来他才算站稳了脚步。逃难的人是向大教堂跑的。他想告诉他们,大教堂已经关上了,他们应该悄悄地待在家里,闩上门;可是人群边跑边喊,没人听他的。

他缓缓地沿街走着,迎面是不断涌来的人流。他刚刚走了几步,四名骑兵就沿街冲来。正是因为他们,才引起了人们竞相逃命。有些人连忙贴墙站着,但别的人躲闪不及,很多人摔在了急驰的马蹄下。菲利普毛骨悚然,却无能为力,他只好先躲进一条小巷,避免成为牺牲品。过了一会儿,骑兵急驰而过,街上空无一人了。

地上留下了好几具尸体,菲利普走出小巷时,看到其中一个还在动:一个身穿猩红斗篷的中年男子,一条腿受了伤,还在地上使劲爬着。菲利普跨过街道,想去背那个人;可是还没等他赶到,两个头戴铁盔、手持木盾的人出现了。其中一个说道:“这个人还活着,杰克。”

菲利普惊呆了。在他眼中,那两个士兵的动作、声音、服装甚至长相,都和那两个杀死他父母的人毫无二致。

叫作杰克的那人说:“他倒值一笔赎金——瞧瞧他那件红斗篷。”他转过身,把手指放进嘴里,吹响口哨。第三个人跑步过来。“把这个穿红斗篷的弄到城堡里去,把他捆起来。”

那第三个人用两只手臂搂住那受伤的居民的胸部,把他拖走

了。受伤人的双腿在石头上磕磕绊绊,痛苦地尖叫起来。菲利普高叫:“住手!”他们一时都停下来,看着他,放声大笑,然后就又继续各干各的了。

菲利普又大叫起来,但他们不理睬他。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受伤的人给拖走而无能为力。另一个士兵从一所房子里走出来,身上穿了一件长长的皮袍,腋下挟着六件银餐盘。杰克看见了他,还注意到了那些战利品。“这一带都是有钱人家,”他对他的伙伴说,“我们得找一家进去,看看能弄到点什么。”他们走到一家锁着门的石头房子,用战斧砸门。

菲利普感到自己无用,但不甘心就此罢休。然而,上帝并没有把他置于此地,保护有钱人家的财产,于是,他离开了杰克和他的同伴,匆匆朝西门走去。更多的士兵沿街跑来。混在他们中间的有好几个矮小、黝黑、涂了花脸的人,他们穿着羊皮外衣,提着棍棒做武器。他们是威尔士部族人,菲利普想了起来,为自己和这些野蛮人来自同一国家感到羞惭。他靠在一所房子的石墙上,尽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两个人拖着一个头戴瓜皮帽的白胡子老人的腿从一所石头房子里出来。其中一个拿着一把刀抵住老人的喉头,说:“你的钱在哪里,犹太人?”

“我没钱。”老人用悲哀的语调说。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