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椒連連點頭。
丁靈合上妝匣子,「怎麼說?」
彩椒搖頭,半日喘勻氣,「沒……沒怎麼說。」又道,「我跟善都統去,善都統讓我等在外頭,再後來他?出來,他?說,他?說——」
「說什麼?」
「他?說要親自拜見姑娘。」
「誰?阮繼善?」
彩椒悄聲道,「姑娘怎麼好直呼姓名?善都統是賜姓,還在淨軍里供職——只怕比高?少監還得勢。」
這些時日姓阮的丁靈見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除了倒霉催的阮無騫,個個平易近人,丁靈都快要忘了遙遠中京城威風凜凜的高?少監——自己確實有點飄了,確實該謹言慎行。
只是那位老祖宗把自己家姓氏到處送人,不知?道是個什麼癖好,難道愛好種花?那阮無病算哪一個輩份的?看樣子比淨軍提督阮無騫還高?一點,難道是老祖宗家的關門大弟子?
彩椒還在念叨,「善都統跟我一處回來,在外等著呢。」
「請他?進來。」丁靈沒了梳妝的興致,坐在火膛邊烤橘子。
外間簾動,阮繼善走進來,「給姑娘請安。」
丁靈稍一側,「稀客。」
「姑娘說笑。」阮繼善含笑入內,「姑娘要是缺人,卑職可以日日在府上當差,算哪門子的客人?」
「坐。」丁靈指一指對面椅子,「我的拜帖你家大人收了?」
「我們大人不在家。」阮繼善從袖中取出拜帖恭恭敬敬放在案上,走回來坐下,「恐怕耽誤事?,卑職過來聽吩咐,姑娘有什麼事?儘管安排卑職。」
「我安排你?」丁靈冷笑,「我沒那麼大本?事?。」
阮繼善正要分辯,丁靈一句話堵住,「你先?學會?同我說實話。」便道,「我送的是拜帖,便是你家大人不在家,你也當收好了等人回來轉呈——就?敢自作主張拿回來,撂在我臉上?」
阮繼善賠笑,「不敢,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丁靈把烤橘子分一半給他?,「你家大人不肯見我?」
阮繼善站起?來雙手接過,又坐回去,面露難色,「姑娘這話我要怎麼接?」
「不能說?」丁靈半點不意外,「那我問?你,說得對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我不用?你說話。」便問?,「我的拜帖你們大人見了?」
阮繼善點一下頭。
「看了?」
又點頭。
丁靈想?一想?,「看一眼就?扔給你?」
阮繼善面露難色,慢慢搖頭。
丁靈忍住笑意,「那便是看了一會?兒,多久?有一盞茶工夫嗎?」
阮繼善終於招架不住,「求姑娘換個事?兒問?卑職。」
「可我只對這個有興。」丁靈道,「不見就?不見,南並?州城就?這麼大,不信他?能躲我多久。」
阮繼善欲言又止,總算鼓足勇氣提醒,「我們大人……總是要回中京的。」
丁靈道,「他?在南並?州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