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嫁祸的手段太过于明显了,显然就是盼着他与福王,在这个时刻闹个不死不休。
看到太子似乎颇为肯,张维贤又说道:“但那值班册上,庞保、刘成二人的签字却做不得假,此二人必与此事有所关联。”
“以国公之意,当如何?“
张维贤仔细咂摸着朱常洛的话,他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
答对了,从今以后,他将是这位未来的大明天子的心腹之臣。
但要是答错了,那他即将在太子登基后,迅的被边缘化。
他想了许久,刚想要开口说”要将此事彻查到底,或能一挫郑贵妃的气焰。“
但他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如果只是这样安排,那太子殿下完全没有理由,避人耳目又这么神秘的将自己叫到后堂来。
福至心灵,他改口说道:”陛下身体……身体已是……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殿下此刻不易再节外生枝。臣以为,将此二人秘密处死,也就是了。“
说完,他一个头磕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身为万历的臣子,当别人面这样讨论皇帝陛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太子现在当以安稳即位为头等大事,以暗含投效之意。
这般考虑,已是完全违背了万历皇帝所要求的彻查到底的意思。
毕竟,张维贤此刻并不知道,万历也想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给出了投名状,就看现在得到的是大棒还是糖果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就在张维贤认为自己已经跪了一年之时。
朱常洛轻笑了一声,扶着他的臂弯缓缓说道:”父皇和我都是这个意思,这两个阉货,就交给南镇处理吧,我已经吩咐过了。”
张维贤知道稳了,这把赌对了。
他随着朱由校的力道,缓缓的站起身来,开口道:“臣遵旨!”
朱常洛点了点头,从侧门离开了。
目送太子殿下离开后,张维贤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抚去了膝盖上的浮灰,来到了大堂之上。
吴道南见到张维贤这个主审回来了,立马说道:“国公,以下官看,此二獠不动大刑,怕是不行了。国公的意思呢?”
张维贤点了点头,说道:“将此二獠投入诏狱之内,交由南镇审理!”
堂下两个小太监惊呆了!
他们本来以为,今天过的这堂,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郑贵妃几乎已经明示他们了。
可愚蠢的人是无药可救的。
他们牵扯进这通天的大案,还想着全身而退,殊不知郑贵妃早已将二人放弃了,放他们出来,本来就是要他们死的。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死无对证。
庞保看着衙役们,拿着锁链就向他走了过来,连忙说道:“慢着!我们是郑贵妃的人,你们谁敢动我?”
张维贤像看傻子一般,静静的看着他。
刘成似乎明白了些,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大声说道:“且慢,我有话说!”
张维贤一个颜色,底下领班头会意,一棍就抽在了他嘴巴上,当时就打脱了五六个牙齿。
那堂头啐了一口,说道:“竟然敢辱骂国公爷,真是活腻歪了!”
说完,又从腰间掏出来两块臭烘烘的抹布,硬塞进了二人嘴巴里面。
诏狱!
刘成想说,这跟我拿的剧本不一样啊!开拍前不是这么说的!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