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到。
离家不远处有处河畔,通了桥梁后便联上了对岸的楼房。小时的他始终向往去往那里,而现在它们越垒越高后,却并无那心思了。
桥上也积了雪,行路时还得注意地滑。待走到桥上后,他扶着石栏又向下望去:河水不算湍急,流向何方他并不知,大抵是运河吧。它或是逃出家门的少年,抑或是归乡心切的游子,而余志远成了桥上观望的感同身受者。
他打起了伞。纵使是爱着雪的,也无法叫之一直坚持,人心也有累的时候,正如肉体一样,不是现在,那也不远了。他走下桥,终究是未前往对岸,而是朝街上走去,留个念想,也许是好的。
临近年关这里年味十足,雪天也热气腾腾的,是人声鼎沸掩去了雪落的轻吟,人潮如流拂去雪作的头纱,好似并未下雪一般。
“卖冰糖葫芦嘞!冰糖葫芦!”
这年代已少有的叫卖声悠扬在他的身旁,他回,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一老人举着棍,棍上插满了冰糖葫芦。这倒让他想起了某个人曾经分享过的关于冰糖葫芦趣事,或谓喜事。但让他见时,只觉这酸溜难言。
“再走走吧……”
是徘徊,也是逃避;是自卑,也是清醒。
许久没有一个人逛街,倒不如说是自己几乎不逛街,而今真叫自己出来,空虚孤独是有的。毕竟过年悲伤固然是不好的,不如找点乐子。说食是乐之源,他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家奶茶店,恰是往日某个晚上进入的那家品牌。
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口,他闭了伞抖去上面残余的雪,接着走到柜台。那售卖员热情地问道:
“帅哥,要来些什么?”
“百香果双响炮,三分糖,少冰。”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出来。
于是便坐了下来等待自己的奶茶,他打开手机点进了与张玲的对话框,了条:
“张玲,你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过了一会,她便回复道: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余志远想了想,说:
“就是想问问你。”
张玲又问道:
“你有喜欢的女生了?”
余志远不禁咳嗽了一声,接着回道:
“是你,是你行了吧。”
张玲几乎是秒回:
“开什么国际玩笑!?”
“不信你还不快跟我讲讲!”
余志远只是无话可说,看着备注处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便想一时半会也收不到这回复了,正巧那报号机报到自己的奶茶已经做好,则将手机关闭放进口袋,起身前去取。
其实她道: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在他与别人走得近时内心会有失落感,就是会干一些他也干过的傻事,就是会无缘无故地将某种事物与他联系在一起……”
但是一会儿她便撤回了,于是又来几句:
“我又没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呢?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而这些待归去再知吧。
半天他做了许多:
去了那小时常与外婆在过年时去烧香的寺庙,可惜书写下这段文字时,却再也没有机会同她再去了;看了曾经留下深厚回忆的与祖母一同“劳作”的大片田野;抚了那亲自在田野旁栽下的苹果树,而如今它已有了手臂粗……
那些珍贵的回忆重新涌入了余志远的脑海,多年求学而离开的家乡的模样渐渐多了色彩。这又使得他心灵的荒原上洇开了一点嫩绿水洼。
再想到归家时已经下午五点,想必祖母他们早已做好了晚饭在家中等候多时了吧。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进门后他解释了去因,就洗手坐在了饭桌旁。饭菜不算丰盛,但都是他爱吃的。
“那过往的矛盾与隔阂都随着冬风一同散去吧!”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