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想,这么多年被关押起来的阿朱是怎么活下来,这样的倔骨在牢狱里关押了十二年,还没磨灭。
可她呢……
曾经无数个日夜,她也想这样,肆意宣泄憋在心里十二年的恨,可她不能……
她背负的是整个战国的血海。
“满口诅咒,是个不想活了的,既如此,本王随了你的心。”
穆景言拧着眉,倒是多看了阿朱一眼,食指在射月弓上摩挲着纹路。
宫人瞬间明白了穆景言的意思,可落在阿朱身上又多了一分不甘心:“既然是人祭,今日的开场太子的安排就已经见了血,不如用这罪奴去慰问军中的将士,从前也是这样做的。”
“不行!”
听到要送阿朱去做军妓。
东语几乎下意识喊出了声,见穆景言和那宫人奇怪的看着她,自知失态瞬间垂眸遮住眼里的情绪:“王爷速来不喜欢这龌龊事,更何况刚才刚生了事,这时候往军中赏人,就怕有人会怀疑王爷都是用意……”
手指翻转着弓,神态慵懒随意,敲着东语额头隐隐渗出的汗珠,所有所思。
却不动声色的拉长了音:“有道理,既如此还是杀了吧。正好试试这新得的射月弓。”
话音落下,穆景言指尖轻搭在弓弦上,将弓拉了个满月直指着地上的阿朱心口。
“王爷……不能杀!”
东语硬着头皮挡在阿朱面前,用身体隔开了穆景言指的方向。
穆景言眉头轻佻,见东语这幅
着急的样子,饶有兴致的失笑:“哦?又为何不能杀?”
“王爷,她心里怨念太深,直接杀了只怕会影响气运……”
东语口不择言的随便找个理由,说完自己都感觉无比的牵强,额头上都是急的汗珠。
可她不能看着阿朱。
唯一活下来的阿朱这样死在眼前。
更不得其他,东语跪在穆景言面前苦苦哀求。
“求王爷,饶她一命。奴才记得王爷您欠奴才一个请求,这女人奴才认出她在奴才进宫前救了奴才一命,求王爷看在奴才的面子上放她一条生路吧,虽然是前朝罪奴,但她一个女人被关这么多年,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不如罚她做苦力,日日夜夜忏悔消除怨念。”
“这东公公怎么了,今日一直在替这罪人说话……就算是天大的恩,也抵不上她辱骂诅咒我朝的罪孽。若是让人知道了……只怕……”
宫人的话让穆景言原本松了的手指重新搭在弓弦上,收回了落在东语身上的目光,浑身的气势瞬间凌厉起来。
指尖一松。
东语眼睁睁的看着一道白光贴着脸颊飞过,箭羽如闪电一样直中阿朱的胸口。
翁的一声,东语的耳朵里只剩下一片轰鸣。
手上的指甲扎进了肉里她也没知觉般眼睁睁的看着大片大片的鲜血从阿朱的口中和胸口流出。
她拼命的忍住了嘶吼,却根本控制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朵恢复听觉,只能听到穆景言
冷而轻的嗓音淡淡道:“看在你求情的面上,本王给她一具全尸,拖去乱葬岗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