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的头顶是半阴半晴,光线介于白与灰,湿漉漉的街道像一张老唱片的滤镜,他的一切愈发深刻而回味,“我记得,你那件蓝色牛仔裙,是这种香。”
陈渊低下头,同她耳畔交错,“我算不算,闻香识女人呢。”
他鼻梁触碰沈桢的脸颊,唇也停在毫厘间,“现在,还认为我绅士风度吗?男人的分寸不是对所有女人,是对没有欲望,没有丝毫想法的女人。”
陈渊气息烫得很,一拂一落,吹得她发丝不安分,在眼前晃,他手背轻轻一拨,很虚无的动作。
沈桢慌了神,仓促躲开,将长发胡乱一捋,“我回去了。”
这个男人,他调情的手段几乎是自杀式的侵略,危险至极。
让女人疯狂,迷幻,上瘾。
就连倪影那款魅惑型的高手,也差得远,陈渊应该是大浪淘沙的原始鼻祖。
吕玮的老婆在沈桢家大闹了一场。
什么家具也没摔,就倚着楼道骂,骂她狐狸精,勾搭有妇之夫。
她进门,李惠芝正在客厅里生气,“你去哪了?”
出差的谎言,肯定露馅了。
沈桢如实坦白,“住院了,被周海乔打的。”
“那个王八蛋!”李惠芝气得哆嗦,“我和你爸当初要死要活拦着,你不听,非嫁他不可!”
沈桢蹲下,卖可怜。
李惠芝压下火,“伤什么地方了?”
“胸。”
“我听你领导的老婆说,陈崇州承诺给钱,是医院那主任吗?”
她捂着胸咧嘴,“妈,我复发了——”
“送你回家的是陈渊吧?”李惠芝不吃这套,“我在阳台看见了,我警告你,不要脚踩两只船。”
沈桢起身回房间,“我没踩。”
这点,李惠芝高估她了。
陈家的男人,是情场的老江湖了,没两把刷子的女人,也踩不稳。
沈桢给陈崇州打电话,他没接,再打,关机了。
一般有手术,助手替他接,要么,一直没人接,既然打通,证明是他本人关机的。
她翻出廖坤的微信,打语音电话,“陈崇州呢?”
这气势够冲的,不喊陈教授了,直呼其名。
显然,是得罪她了。
“没上班,请假了。”
“他没上班?”
早晨的字条,他分明留言去医院了。
“出诊了吗。”
廖坤气乐了,“他一男科大夫,还出诊?去男病人的家里扒裤子摸?”
是不符合。
他忙,沈桢理解。
可他清楚她找他,依然拒接,万一她有麻烦,他也不管不顾。
这意味着,陈崇州压根没把她搁心上。
沈桢憋了一肚子气,去富江华苑堵他。
晚上11点,陈崇州才回来。
卧室亮着灯,他走到门口,一把推开,“倪——”
紧接着,神情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