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长且重的陌刀斩下,巨大的惯力之中,一漠北兵卒霎时被劈成了两半。
王彦章大声狞笑,陌刀在他手中,轻的好似无物,这会刀锋全无所挡,一排刺过来的长矛矛头,就被全部斩落。还不待对面有人再次扑上来,他已经大展神威,大步向前,每前进一步,都要带走连片的性命。
不管漠北人如何的嘶吼、凶狠着向他扑来,他都只是更加残忍的将他们砍翻。直到最后,甚至大半个城头都已空旷,到处都是飞溅的污血、断肢、血肉模糊的死尸。
就算是自以为有长生天庇佑的漠北士卒,在他的跟前,都只能畏惧的步步后退,丧失了所有抵抗的勇气。
王彦章便哈哈大笑,放声吼道:“诸位!军使就在城下看着,但凡先登者,皆有厚赏!”
“再拼一把力!夺下城门,迎军使入城!”
于他身后,一众定霸都步卒、燕地汉儿,都更加亢奋起来,密密的重刃向前,瞬间碾碎了一切来阻之敌。
();() 本就士气低迷的漠北军,终于放弃了抵抗,纷纷抛弃了城墙,欲要退进城内,依托内城自保。
在巨大的欢呼声中,渔阳城北的大门,终于被人由内打开。
号角声鼓荡响起。
一缕红缨飘动,随着骑士缓缓策马入城。
铁盔下,萧砚脸色冷峻,这会穿过门洞,便扫视了圈宛如废墟的城池。纵使他这段时日杀心甚重,此时也不禁皱眉,心情下意识有些沉重起来。
片刻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挥了挥手。
在他身后,一排排只着单衣的漠北俘虏被押进了城池。
“军使,何必招降这些杂胡?”
街道中,浴血的王彦章抱着铁盔,大步从追杀的状态下退了回来,先是不屑的扫了眼这些或一脸狰狞、面露斗气,或畏畏缩缩的漠北俘虏,而后才执礼大声道:“末将能拿下内城,只要军使给末将半日时间,末将定能开门迎军使入节度使衙署!”
萧砚却只是皱眉向前趋马,道:“我等得起,百姓们已是等不起了。渔阳被摧残至此,我不想还要让一城的百姓,为其陪葬。”
王彦章动了动嘴,有些想劝,但萧砚已猛地一挥手。
下一刻,第一排的漠北俘虏便被士卒推了出去。
这些俘虏有些激色,大多还回头看了下萧砚,但后者只是面无表情,仍由他们向城内走去。
内城城头上、街道的角落里,便有一些人影探了出来。
一些俘虏就开始用漠北话呼喊,言城外大王已败,守在城中唯有死路一条,但萧砚可以受降,且还能让他们有机会回到草原……
但城头上,立马有几支箭矢射出,将这些俘虏钉死在街道间。
剩下的俘虏猛地一顿,皆是不敢再前,而后惊恐的向后望来。
萧砚依然还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漠的看着他们。
见这位统帅不管他们,一部分俘虏便犹豫了下,开始大步跑了起来,也不再喊话,竟顺顺利利的奔入了漠北军中。
剩下的人大愣,回头看过来。
萧砚并不管他们,王彦章却是大怒,就要执弓而起。
“不急。”
萧砚抬了抬手,待这些人或被射死、或奔入漠北营中后,再次放出一排俘虏。
这次,俘虏们学聪明了,大多数人直接逃回了漠北军中。但也有几人似是确实知晓抵抗无望,在大声劝降后,被人射死。
如此再三,萧砚还是淡然。但对面漠北军中的士卒,却已有些骚动起来。
内城。
“狗贼子。”
一姓耶律的虬髯大汉咬牙切齿,只是在城头狠狠盯着远处萧砚的身影,不住的低骂:“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下方,又有一排俘虏被放了出来。这一次,已有人跪在地面,不敢逃过来,也不敢劝降,只是大声哭泣。
这虬髯大汉双目赤红,抬手将两个劝降的俘虏射死,马上又张弓搭箭,将那哭泣的人也一并射死。
他来回走动,只是大声提醒道:“这是那狗贼子的诡计,莫要相信!其必然是假意劝降,莫看他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待开城门,俺们定然丢命!”
但这次,所有人都只是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马上,城下再次放来了一批俘虏。
这一回,已经没有人再敢劝降了,但却有一大半人不敢回来,且竟还要跑回去。
这姓耶律的虬髯大汉便大声唾骂:“这些怕死之徒!就算城破,俺们也是厮杀到……”
但他的声音还未落下,余光中忽有人影闪动,却是几个人一拥而上,瞬间将他按了下去,而后取出绳索,欲将这大汉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