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得颇不讲究,吃完之后手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灰,而一旁的楚云琛,动作却是慢条斯理的,不见半点狼狈,瞧着仍然体面矜贵。
只是,你瞧着他指尖沾上的一点黑色,便又觉得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体面的。
夏烈看着,忍不住笑了笑,只觉得这样的楚云琛,突然就接地气了许多。
红薯吃完,还有一捧板栗,这时候还烫呼呼的,夏烈咬开吃了几个,剩下的用纸巾包着,打算带着拿去给二爷他们吃。
板栗是她家山头上的那一刻板栗树结的,大多数都个头饱满,个头还大,她让二爷帮忙找人给打了下来,剥去外边的刺球收在家里,偶尔拿出来吃一吃。
炭火焖烤的板栗吃起来口感是绵软糯的,甚至有些沙沙的,很香。
夏烈觉得,下次可以用锅炒一锅来吃,肯定很好吃。
吃完饭,夏烈将要带去的东西带上,鸡汤装在保温桶里。
她思考着,天天喝鸡汤罗娇怕是有些腻,下次去胡家问问有没有羊杂,可以做羊杂汤,不然买条鲫鱼,炖鲫鱼汤也不错。
反正汤汤水水的,最滋补人了。
楚云琛洗干净手,道“我和你一起过去。”
夏烈嗯了一声,换了鞋,两人开着车去了县里。
这次开的车是楚云琛的车,也是他来开能有偷
懒的机会,夏烈可从来不会给自己增加工作。
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随口和楚云琛说着话,也没什么主题,想到什么聊什么,气氛倒还算自然轻松。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县医院住院部的停车场,两人下车坐电梯上楼。
罗娇原先是双人病房,后来夏烈觉得隔壁床位的人有点吵,便给她挪到了单人病房,如今病房里除了罗娇之外,罗香婶还有二爷二奶都在。
见二人进来,三人纷纷跟他们打招呼“夏烈楚先生也来了啊。”
楚云琛嘴角含笑,将在花店里买来的花递给罗香婶,问“罗小姐怎么样了”
罗香婶接过花,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道“挺好的,医生说她手上的伤愈合得很快,这两天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当然,出院之后也还是需要好好的休养,毕竟失血过多,回头还需要好好的补补血。
夏烈注意到病房的气氛有些古怪,她看了一眼罗娇,罗娇低垂着眼,脸色有些白,下唇被她死死的咬过,露出点血来。
而罗香婶的笑容很勉强,仔细看去,能在她脸上看见哭过的痕迹。
再看二爷和二奶,两人的表情也有些不对。
看情况,在他们来之前,病房里是生了什么。
夏烈没有询问出什么事来,而是问“二奶,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二奶点头,吃过了,你罗香婶在医院门口买的早餐,有包子,还有鸡蛋了。
夏烈笑,道“那就好对了,我这里还有烤的毛栗子,早上放灶头里焖的,我吃了几颗,觉得还不错。”
算起来其实也没多少栗子,可能也就一人尝尝味道,刚从灶里掏出来的时候还烫得很,现在倒是刚刚好,因为夏烈一直揣在口袋里,还热乎着了。
夏烈放在桌上,让二奶他们自己拿着吃,自己则走到病床边,和罗娇说话。
罗娇细声细气的,和她聊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才好看了许多,微微露出点笑容来,而罗香婶的脸色也没那么僵硬了。
夏烈将带来的鸡汤还有果蔬放下,打开盒子让大家吃,鸡汤则是特意为罗娇准备的。
“回头我煮点酸菜猪血汤,医生说你娇娇姐要多补血。
”罗香婶说。
他们华国人相信以形补形,腿瘸了吃猪蹄,失血过多那当然要吃血了,便是猪血也有不知道多少种的吃法了。
到这里,病房里的气氛已经从紧绷变得轻松起来了,大家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了许多。
夏烈是后边找了机会,问了二奶才知道生了什么,原来是早上吃完早饭,罗娇拿着水果刀削水果的时候,竟是拿着刀在手腕上比划着。
当时罗香婶看着这一幕差点就疯了,直接就扑了过去,她惊恐得冲着罗娇又哭又闹的,后来直接把病房里的水果刀都给扔出去了。
生了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夏烈他们到的时候,病房里的气氛这么僵硬了。
“唉,娇娇说她不是故意的就是当时一时魔怔了。”二奶叹气,忧心忡忡,”这抑郁症怎么就这么磨人了该怎么才能治好啊你娇娇姐以前多温柔体贴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怎么就总是想着要自杀呢
夏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抑郁症这种病,这种病不仅仅是精神上的病痛,也是身体上的。
自杀也许不是罗娇的本意,但是她在抑郁症的情况下,情绪低落,陷入抑郁情绪的时候却会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也会有自残的倾向。
夏烈想了想,看向二奶,伸手抱了抱她,保证似的说道“二奶您放心把,娇娇姐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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