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姐那些画,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跟饭馆阿婶和伊吉家的都不一样,可漂亮了,就可惜全烧了。”
浮猋猛的踩下刹车:“都烧了?”
“是啊,一幅没留,全烧了,楠姐可说了一把灰都不会给她额吉,我看两个人的关系好不了,她额吉就是在利用楠姐嘛,赚再多钱,楠姐也不能跟她回去,就是弄伤自己的手有点不值得。”
浮猋脚踩油门继续往部队开,双手紧握方向盘:“是她自己弄的?”
“嗯,我看着可疼了,我本来想去给她处理一下,可敏敏姐不让我去,说让楠姐自己待会儿,结果这一呆就是三天。”
画家的画、手,就是等同于自身的生命。所以,其实,如果没有今天阿奶的事情,她还能活着吗?
南楠去附近商铺看了一下,早上开门的服装店少有客人,服务员看南楠身上又是血迹又是灰尘脏得很,下意识不想接待。
“我买件换洗衣服就走,我不试。”
服务员看南楠态度挺好,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事,也不再为难让她进门,进店的南楠果如自己所言,不摸不试,挑了一条牛仔裤、简单的白t、看着比较厚的春季外套,又看了一套内衣,让服务员拿自己的尺码,付完钱就走去了相熟的民宿。
民宿靠医院很近,是外地的一对年轻夫妻开的,两个人感情很好,一见南楠惊讶的打招呼:“我的天!南楠你怎么了?”
微微摇头:“给我间房啊,我没带身份证,别的地方肯定不让住。”
老板娘拉着南楠进去:“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还有点好笑,来来来,我带你去,来镇里照顾我生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客气啥!”
南楠被带进三楼的房间,民宿房间条件很好,硕大的双人床、蓬松的床品、床头柜上是南楠小院的熏香,南楠拿着衣服直接走进浴室,干湿分离的浴室内有一个很大的圆形浴缸。门外的老板娘敲了敲门:“南楠,我进来了。”
“好。”
老板娘放下手上的洗漱用品:“我怕你用不惯这些沐浴露、洗露,我把我的拿来了你直接用哈,还有那个浴缸我昨天刚消完毒,你可以直接进去泡个澡。”
“好~谢谢。”
“别客气啦~大家都是朋友,还有哦,你手上的伤不要沾水,我给你拿了一次性手套,你包一下。”
“好的。”
随着老板娘离开的关门声,南楠对着镜子缓慢脱去衣物,现在才觉得身上黏腻的难受,全身还散着酸味和黑土气息。
整个人没进水里,失重、疲乏的感觉涌进大脑。
“小楠啊,我的女儿,你以后要像爸爸一样,你的画将会成为一堆人的启蒙师。”
“南楠,你是一个天才。”
“南楠,你的画很好。”
“南楠,你的画没有感情和生命。”
“南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在浪费自己的天赋!”
父亲、老师、母亲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压的自己喘不过来气。
“小楠啊~”
那是另外的声音,嗓音低沉并不圆润却充满了慈爱。
泡湿的额头猛地从水中探气,深呼吸,想起那双黝黑的眼睛,年过古稀却神采奕奕。身体里的疲乏瞬间消失,起身冲洗了一下,穿好衣服、神清气爽的跑去楼下找老板娘。
“哎,我大概要住3天可以吗?”
老板娘笑眯眯的看着南楠脸上受热水影响的红晕:“好呀~你难得愿意留宿,我当然开心了,现在还没到旺季,空房多着呢,对了,你来镇上干什么?出来玩吗?”
南楠摇头:“陪部落阿奶住院,你这里厨房我能用吗?”
点头应上:“可以的。”
“恩,那我去附近菜市场买点菜啊。”
小姑娘的步伐透着轻快,跑去菜市场买了条鱼、一些蔬菜又去市买了个保温饭盒,在老板娘和老板的目光下做好。举着饭盒和两人打招呼:“我走啦~这几天麻烦你们喽。”
“别客气啦。”
医院里阿奶刚刚清醒喊了浮猋一声,浮猋立刻起身:“伊吉~你怎么样?”
阿奶摇头,麻醉药的劲还没有过去,浮猋快按下窗边的呼叫铃:“伊吉,你别急,医生马上过来。”
医护人员来的很快,还是那名做手术的医生,带着两名护士进来对着阿奶各项指标检查了一下,点头对浮猋说着:“你放心,手术很成功,就是麻药还没过,腿上也打着石膏,可能不太方便。”
浮猋点头:“好,谢谢。”
“不客气,你要不要找个护工照顾一下你阿奶?虽然是老人家但是毕竟是女性,你可能不太方便照顾。”
浮猋来得及开口,就被进来的南楠打断:“没关系,我先照顾看看,不行再找护工。”
医生看到小姑娘就笑:“好呀,阿浮你可是真是好福气。”
浮猋面露尴尬,医生也没有久留带着护士去寻房。屋内小身影弯腰看着床上的阿奶:“阿奶,你可吓坏我了呢,喝水吗?”
老人缓慢得点头,女人倒热水又从袋子里拿出吸管,插上凑到奶奶嘴边,阿奶喝了一大口,才开口:“小楠啊,辛苦你了。”
南楠摇头:“阿奶不用客气啦,你以前那么照顾我,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哈,医生说了没什么大事,您放宽心。”
“哎,好,好,好。”
手术很消耗体力,阿奶闭眸休息,南楠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拉着男人的衣袖往外走,走到门口轻轻关上门,才开口:“你饿不饿?我准备了吃的,我们去医院食堂吃点东西?”
浮猋看着衣袖上那只包扎好的手,魔怔的点头没有拒绝由着女人拽着自己到医院负一层的食堂。
中午医院的食堂人满为患,大多是休息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有的拿着饭盒打饭有的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