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有理有据,即使还不确定正确性,也足以让许多多这种学生崽对他改观,投去惊讶的目光,但还没到敬佩的程度,也不用有机会累计到了。
宋逸说完后,神清气爽,如同幼儿园小朋友一般,对着高瘦男人鞠躬,又侧身对许多多鞠躬,嘴上还说着“谢谢大家的支持”这种话。
许多多忍了又忍,才没给他一脚,只是咬牙说:“别癫。”
“好吧。”宋逸应声,流畅地站直身体,听声音还有些失落,好在没有继续表演,而是看向男人,继续讲:
“你希望我们知道什么?或者告诉你什么?”
男人不再笑,慢吞吞地站起身,再次与宋逸面对面,脸上没有表情,却显出几分轻松。
宋逸说:“先说好,不当谜语人,也别表演。”
刚展露出来的气氛瞬间消散,男人也不再维持高深莫测的形象,还击道:“没礼貌的小鬼。”
二人一时之间还诞生了争锋相对的气息,管家没说出的话,今天被这位讲出来了。
许多多吸了口气,如何也想不通,宋逸哪里来的本事,无论谁和他对话,都会陷入这种幼稚对决中来。
她提醒说:“如果他们还活着,仪式在举行中,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男人“哼”了声,试图重新拾起成熟男人的姿态,有意识的控制语气,捏着腔调来讲:“的确是‘时间不多了’,你们来不及了,仪式已经成功一半,现在,幸运儿应当在水域当中,等待仪式进行下半场,即使现在去阻止,也是徒劳,只会赔上性命,不如和我一起,离开村庄。”
宋逸听完后,问:“你会保护我们的安全吗?”
被他不靠谱的言论折磨过,男人没第一时间回答,下意识反问:“你们要离开?”
宋逸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走到他身侧的许多多,先问:“你想去看见的地方吗?”
他没有详细讲,许多多也能听明白,是指她刚才讲过的,能力看到的剧情中,水里生战斗的地方,那并不是一场公平对决,至少在她看到的片段是。
她咬了下嘴唇,诚恳地回答说:“我们不一定能赢,但我想通关。”
宋逸明白她的意思,重新看向男人,没有回答男人先前的问题,反而向男人提出问题。
他问:“村庄里还有人吗?”
男人说:“在这轮游戏结束前,原住民不会再苏醒。”
宋逸又问:“村庄里的道具和摆设会消失吗?”
男人没有讲话,在他的注视下,摇摇头,又看向身后,缓缓露出笑容,再开口时,又染上淡淡的疯癫,说着“去吧,死吧,都死吧,都该死的”便转身就走,步履蹒跚,身影摇晃,像是喝醉,也像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在影响行动间的平衡。
他们的视线追随着男人而去,短短半分钟,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里,宋逸先转身,向村落走去,语气平缓地说:
“走吧,我们出。”
许多多抬腿跟上他的脚步,说:“我不是一定要拖着你和我一起冒险的,只是离开副本的方式只有两种,逃离或者胜利,在无法完成的情况下,可以通过一些途径逃离,但我没有看到这部分,所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尾音像是叹气,宋逸不在意这些,他原本也想下去看看,便接上女生的话,随口说:“所以不能在晚上玩第x人格。”
这次,许多多没出疑问,完全学会与他的相处方式,跳过听不懂的词汇,他们走在村落里的小路上,街边的路灯还亮着,一户户人家点着灯,里面没有人影,像是还等待未归家的人,也像是一座座墓碑上漂浮着灵魂。
宋逸打破沉默,说:“我们要去的,我怕他会死。”
许多多的眼睛睁大一瞬,理解他话中表达的意思,却更为困惑。
先不说杜安和宋逸没有交情,一定要说那短暂的相识,也是在结仇,担心对方死这件事……但是下一刻,许多多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她轻轻拍手,说:“村落里真正的线索,他并没有告诉我们。”
宋逸说:“对,他的线索绝不止这些,如果他死了,我们会卡关。”
在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祠堂前,只是原本显眼的建筑不再,只留下一地废墟,他们绕过砖瓦和木材的碎块,倒是没现人类的残骸,不确定高瘦男人说的“苏醒”是哪种意义上的,宋逸还有心情讲烂话,说到“没有也正常,毕竟是高温”,便被许多多踢了小腿,两人熟络起来后,许多多是越来越多的“下脚”,却控制了轻重。
宋逸没忍住好奇心,问:“说起来,你是什么型的生命体?”
没轻重的话,叫许多多的动作一僵硬,在深呼吸后,她才咬牙说:“你还真是大少爷,难道没人和你说过,形态很重要,关系到自己的兽形和擅长的领域吗?”
宋逸“哈哈”两声,很难回答这句话,他知道一些,但不多,比如兽形,他就现在才知道,还有些新奇,边在满地的垃圾中翻找,边在心里吐槽。
原来这不是逃生游戏,他们也不是什么“个人电脑”的灵异版本,是兽与饲主的亲子栏目啊,说不定哪天诺亚方舟真的会喊燕唱雨一句“宋逸家长”的。
他心中狂想,用胡言乱语来抵消重复性工作的无效,认真寻找签筒,这时的沉默,却让一些单纯的小孩误解了,许多多自己纠结了一会,反复比对宋逸的可信性和自己情报的重要性,在宋逸终于找到目标,讲它举起,大声宣布“看我找到什么了,铛铛铛”的时候,在“铛”的尾音里,是女孩轻柔的声音,诺诺地说:
“我是h型生命体。”
两个声音交叠在一起,她话语里满腔信任,被笨蛋般地尾音击碎,两人再次对视,在明亮的灯光下,宋逸突得有种“理亏”的感觉,笑容也显得尴尬,至于许多多,对他冷笑一声,跳起来从签筒拽走一根签,头也不回的离开,动作迅,只有声音留在原地。
“水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