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回钦天监,听说了明珠被领走的消息。
他抿唇,并不意外,之所以没把明珠现在带出去,就是等这天。
他叫上马车,到皇帝寝宫门前等,没多久,那抹娇小的身影便从里面出来,这一幕显然是带有岁月印痕的,明珠抬眸瞧见远处的李鹤,两人都驻足顿首了片刻。
从前是明珠站在马车外,静静地等着李鹤从森森红墙里面出来,每日如此,年年如此。
在她眼里,那一望无际的红墙如此可怖骇人,唯有李鹤是她生命里的光亮。
她是追寻光的影子,满怀期待地憧憬余生,那时的她多么可笑,而现在,她笃定李鹤不会像她那样傻到家,他来接她,也不过就是为了接走她,再把她囚禁到另一个地方去不许她离开,没必要想那么多,她只是,脑子忽然停顿了一瞬。
把过去与眼前重叠,一时唏嘘,随后便是逃离的心思越发浓重。
这些她都没有表现出来,看到李鹤,她也像从前一样虚伪地走过去,再扮演他们恩爱的形象。
这一次,是她主动。
“殿下,臣妾好害怕。”
忽然挽住手臂的手和靠过来的香气,令李鹤怔了下。
他眯起眼睛,然后看到不远处正默默注视他们的太监,那是皇帝的眼线。
他抬手把她小脸捂住,按在怀里:“莫怕,没事了。”
声音温柔似水。
一直到上马车,帘子拉下去,明珠主动从他怀里出来,他手臂倏地空的,顿了
下,明珠已经与他保持些许距离,一副不熟的模样。
他低眸看了眼,倏地勾唇轻笑,明珠被他忽如其来的笑意打断思绪,瞥了眼,李鹤道:“竟是都反过来了。”
以前是他不耐烦明珠,总是将明珠推开,而明珠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地靠过来。
如今,什么都反了。
他却也不生气。
反倒觉得有趣。
似乎明珠做什么都有趣。
他抬手,从后搂住明珠的脖子,明珠耳垂被轻轻揉捏,她不明白李鹤要做什么,不过显然,在空间有限的马车里挣脱他应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而容易引起他人怀疑。
忽然,耳畔传来细微的撕裂声,因为那面具在她脸上,也就只有她能听到。
“……?”
她回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面具被李鹤撕下来,她本来的小脸映入李鹤视线,他满意道:“嗯,还是这样顺眼。”
“犯什么病?”明珠不解,要她冒充文丽的谎言也是李鹤默许的,如果被宫里其他人发现,那他们之前的伪装岂不是全都露馅了?
“本殿这辈子只被一人蹬鼻子上脸,习惯了。”
要是换成文丽的脸,他有点不适应。
明珠:“……”
她抢走李鹤手里的面具,可那面具又不是什么时候想带,往脸上一贴便能贴的天衣无缝的法器。
没有镜子,什么都没有,明珠捏住面具,断了贴到脸上的心思,回头狠狠打了李鹤一下。
李鹤这次没有惯着她,一把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