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师兄,养他长大的人,跟他亲父兄一样的存在。”章毓卿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他师兄是罪有应得,他绝不会想办法帮他师兄脱罪,可现在他师兄分明是被人陷害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命丧法场?”
文书靠在巷子的墙上,手抄袖子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就是个没品没级的小文书,这事找我没用!”
“您是抄录卷宗的人吧?”章毓卿又问道,“犯人可认罪画押了?”
文书摇头,“被杀威棒打的昏过去都不认罪……不过人证物证俱在,大人已经判了,他画不画押都不重要。”
方墨激动的跳了起来,双目赤红,揪着文书叫道:“你们居然对他用刑!分明是屈打成招!”
“你干什么!又不是我下令打的你师兄!你有本事,找审案的大人去!再说了,他这也没招啊!”文书推开方墨,翻着白眼说道。
章毓卿拉住了激动的方墨,正色说道:“你冷静一下,殴打这位仁兄救不了你师兄。把他打出个好歹,你就进大牢跟你师兄团聚了,谁来救他?”
“哎,别说的我那么没用任他打似的!真打起来,谁挨揍还不一定呢!”文书双手插着单薄的腰,嗷嗷叫道。
章毓卿嗤笑一声,“我们不说谁能打的事,我们说说谁收钱的事!”
“收钱?谁,谁收钱?!”文书顿时紧张起来,底气不足的叫道。
章毓卿指着他,“你。”
“我,我,我没收钱!谁看见我收钱了?谁看见了?”文书警惕的叫道。
方墨说道:“我看见了!就是我给你的钱!”
章毓卿摊手,微笑看着文书,“这事你得给想想办法,要是不想……”
她和方墨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就坐在衙门口嚷嚷你收钱不办事!”
文书一蹦三尺高,颤抖着手指着章毓卿和方墨,半晌蹦不出来一个字,最后说道:“我这是上辈子造孽,碰上你们两个坏人!我统共就收了你三百个钱,还得背个受贿的罪名,传出去,我们衙门的脸都要被我丢光了!”
章毓卿震惊了,转头看向方墨,没想到这厮这么抠!难不成是6惟赖他月钱不给?
方墨涨红了脸,羞愧不已的说道:“我师兄为了给他母亲治病,欠了外债,我刚了月钱,就去给他还债了,也是债主跟我说我师兄出事了,我才知道。我当时身上就只剩三百钱了!”
章毓卿颤抖着手指着方墨,半晌无语,然后转头,摆出最好看的笑脸,亲切的问道:“大人怎么称呼?”
文书警惕的后退一步,捂住了了眼睛,“我就一个打杂的,当不起你一声大人。”
“寇乐果。”章毓卿低头看到了那人挂在身上的腰牌,笑脸如花,“寇大人早就看出来这案子有问题了吧?”
寇乐果手捂着眼,不去看章毓卿,“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捂脸干什么?心虚了?”章毓卿上前一步,笑眯眯的问道。
寇乐果往后跳了一步,手仍捂着眼,“呸!你才心虚!是我娘说了,越是漂亮的女孩子越会坑老实男人,要是哪天碰上漂亮女孩子冲我笑,叫我躲远点,千万不能看!”
章毓卿斜着眼看着他,“你要喜欢这样跟我讲话我无所谓!话说回来,你要是不想帮他们师兄弟,至于三百个钱就让他抄卷宗?”
这哪是受贿,分明是人家在做慈善!
方墨此时也回过味来了,当时他跟急疯了的没头苍蝇一样,衙门里的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只有这个小文书收了他“孝敬”的三百钱,趁没人的时候让他抄了一份卷宗走人。……
方墨此时也回过味来了,当时他跟急疯了的没头苍蝇一样,衙门里的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只有这个小文书收了他“孝敬”的三百钱,趁没人的时候让他抄了一份卷宗走人。
“多谢寇大人!是我有眼无珠,误会大人了!”方墨虎目含泪,抱拳说道。
寇乐果撇嘴嘟囔道:“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大人!”
章毓卿问道:“以大人的经验,可有什么法子让官府推迟行刑?”
寇乐果叹了口气,靠在墙上,老气横秋的说道:“推迟行刑有什么用?关键点在怎么证明嫌犯无罪上!”
“可以找当时验尸的仵作还有现场的衙役作证……”章毓卿说道。
寇乐果哂笑,下巴示意章毓卿手中的卷宗,“你能看出来有问题,我能看出来有问题,犯人都要被打死了还不认罪,审了那么多年案子的主审官会看不出来有问题?还有仵作,干了那么多年,死者是被捅破心脏死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死的,他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