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到一半,郁徵便听到外面有人声,仔细一听,原来是阿苞来了€€。
阿苞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说话的时候口齿清晰,很少因为偷懒而吞音,因此格外好辨认。
除了€€阿苞的声音之外,还有个€€怯怯的小孩的声音。
他们这里的小孩不多,除阿苞外,就只有他那个€€小伙伴邢逢川。
两个€€小孩结伴过来他这边必定有事,郁徵洗澡的时候不喜欢人在€€边上伺候,因此澡房里就他一个€€人。
听到外面在€€问他去哪了€€,他扬起声音,说在€€浴室,让阿苞与邢逢川稍等一下。
阿苞在€€外面脆声应了€€,过了€€片刻,又小大人一般嘱咐郁徵不要€€着急,慢慢来。
郁徵不好令孩子久等,匆匆把身上的胰子与香露洗干净,用在€€架子上的大棉巾擦干头与身上的水,穿好里衣,又穿好大氅准备出去。
郡王府中的棉巾乃是特制的。
达官贵人们以丝绸为贵,棉麻为贱,通常不会用棉布。
郁徵却很喜欢棉布的吸水性与保暖性,不止布巾,连床上的被子、贴身的衣物等,他都换成了€€棉制品。
棉制品非常亲肤,冬天穿上去的时候也很舒服。
郡王府开始用棉制品之后,底下人纷纷效仿,现€€在€€邑涞郡的棉制品非常受欢迎,还有外地的商户专门贩了€€棉制品过来卖,获利要€€比别处丰厚一些€€。
卖棉织品的商户多,棉制品的花样也进一步增多,现€€在€€市面上的许多棉织品已经非常精致了€€,穿棉用棉形成了€€一种新风尚。
当然,作€€为推广棉织品的郡王府也不会白白错过商机。
郡王府下辖的商户就赚得€€盆满钵满,大大充盈了€€郡王府的府库。
郁徵用布巾擦着头出去的时候,伯楹就在€€外面等着。
一见€€他半干的头,伯楹赶忙过来伸手帮他拢住,然后仔细擦了€€起来。
“不打紧,一会就干了€€。”郁徵挥手让伯楹往旁边去,叫阿苞与邢逢川,“你们两个€€小家伙这么急匆匆地过来,有什€€么事?”
阿苞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动作€€却非常有礼。
他先行过礼,才抱着一个€€洁白的瓷罐子走上前来,递到郁徵眼前,说道:“父亲,山上的油茶收了€€,底下人榨了€€茶油出来,特地进上了€€一批。”
郁徵早已经将这件事情忘到脑后了€€,听阿苞突然提起,才想€€起来他们还在€€山上种了€€油茶树。
郁徵顿时十分感兴趣地接过那个€€小罐子,打开来看了€€看。
里面是一罐浅黄色的油,闻起来没有什€€么味道,倒一点出来,涂在€€手背上,能感觉到它比其他的油脂要€€轻一些€€,比较好推开。
“不错。”郁徵赞道,“今年的油茶籽收获如何?”
阿苞一本正经:“底下报上来,说一亩山能产一百五十斤油。”
郁徵意€€外:“第一年便能产那么些€€么?确实不错了€€。”
这些€€油茶树才种下去不算太久,还没长大,也没怎么施肥管理,能产这么些€€油,实在€€算得€€上高产。
等明年它们长大一些€€,农户的管理跟上来,产量恐怕会翻倍。
郁徵端着油罐子,说道:“既然如此,令底下莫疏于管理,明春得€€埋一些€€肥下去。”
伯楹在€€旁边开口:“属下记着了€€。”
郁徵又问:“这些€€油用来作€€甚?是吃还是卖?”
邑涞郡的商户已经很多了€€,茶籽油能做的事情很多,应当会有人收购。
伯楹道:“今年收获的茶籽油总共也不多,分到每户人家头上就更€€少,大部分人家还是用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