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高考结束后的躁动声还没有完全消散,食堂刚出炉的饭菜香味就扑面而来。
“哥,你咋突然这么亢奋呢?”
江瑜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眼睛盛满落日的余晖,不时泛起点点惊喜。
“琳琳,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啊--,你不会饿晕了吧,答题卡涂了没有?”
江瑜尴尬且感动,还真有点饿了,表示答题卡真得涂了,她才放心下来。
“真无语,高考都能睡着,对自已也太不负责了吧。”
听到这些责备的话,江瑜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那你梦到啥了?”
江瑜突然神情严肃地说:“梦到你报考石HZ大学,落榜了。”
“哥,你能不能盼我点好,还落榜,有没有什么HZ大学都两说。”
气鼓鼓地快走几步把江瑜扔在身后。
江瑜毕业的安北分局一中,是龙江农垦系统一所全封闭管理的寄宿高中,就算驻地的学生,也只可以在月末周日下午回家。
以至于江瑜当年考上四方坪职业技术学院后,反而感觉更自由了。
高考期间,很多没有家长陪考的学生,仍然会在食堂吃饭,一直到估分后才会离开。
此刻江瑜眼前的食堂,正在和记忆逐渐重合。
一个被切开的巨大蓝色油桶,毫无设计感地扣在校园西北角,钢结构撑起的穹顶下,分东西半区。
东半区是就餐区,十几个打菜窗口,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各种菜肴;
西半区是生活区,复印、固话、理发、洗澡、大头贴,应有尽有。
今天没有高一、高二的学生,不用占座,张琳琳已经打好饭,正向江瑜招手示意。
江瑜打了4个馒头,一份干青,一份溜肉段,刷饭卡结账。
“滴--,余额不足。”
8块钱都没有吗?
江瑜老脸一红,正想协调张琳琳解救自已。
“滴--刷卡成功。”
江瑜抬头,一个熟悉的背影挡在身前,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小碎发挂着金色的光晕,忽闪忽闪。
转身,回眸,回忆陷入泥潭,甜而惆怅的情绪没来由的出现,高马尾拨乱空气,江瑜的呼吸也乱了。
夏雪微笑点头,错开江瑜坐回餐桌。
直到她坐下,江瑜才回过神,平静地坐在张琳琳对面,嚼着馒头,攥着筷子,忘了吃菜。
“夏雪--”
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饭堂,引得食堂就餐学生侧目。
转瞬间,一个长得颇为壮硕,混混模样的学生,跑到了夏雪和她朋友桌前。
“小雪,今天我过生日,赏脸出来吃个饭。”
夏雪皱了皱眉头,对他称呼自已小雪很反感,低头喝粥,把他当空气。
夏雪身旁女同学瞪了他一眼道:“董志,你再骚扰夏雪,我就给你告老师。”
“方芳,你他妈少多管闲事,我们是自由恋爱。”
说罢试图去拉夏雪的手。
夏雪躲开他的咸猪手,一双秋水酝酿水雾。
张琳琳见江瑜抬起头看向夏雪,出言提醒道:“哥,这个董志前两天一个人打趴下三个体育特长生,还是告老师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