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喜酒的庆元子,今日竟不喝酒了。
“黄芦岸之事。”
庆元子的神情一下认真了起来。
“我在路上见闻了一些事……你,真要建这一座港堤?”
闻言。
陈孤舟望着清源湖的湖水,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
转身面向庆元子,平静道:“是。”
“非建不可?”
庆元子忍不住上前一步。
“非建不可。”
陈孤舟一脸平静。
“二十五年前,你修建绿柳堤,劳民伤财。现在,岷江百姓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你又要建黄芦岸?”庆元子声音不觉提高。
“庆元道兄。以你的性子,竟也会在意百姓的生死?”
陈孤舟转过身,态度忽又生疏了些许。
“呵~”
庆元子一声嗤笑,道:“我当然不在意。生死轮回,红尘莽莽。这尘世太大,我管不过来,也在意不了。”
“但,你呢?”
“二十五年了,羡愚,你还是过不去这个槛吗?”
“过不去。”
陈孤舟干净利落地道。
“你……”
庆元子指着他半晌,气道:“所以,你做了一辈子岷江太守,甘愿做一辈子岷江太守,一辈子……也只能做这狗屁的岷江太守!”
“你就一定要建那狗屁的黄芦岸吗!”
闻言。
陈孤舟只是漠然望着清源湖。
而后淡淡道:“绿柳堤建成,罪在当代,利在千秋。黄芦岸……亦是如此。”
庆元子急道:“所以伱甘愿背这一世污名?”
陈孤舟神色依然平静:“上面要开堤建坝,要畅通三江。无人敢接这个位置,不愿污了一身清名。唯有我……这个污名,只能陈某来背。”
所以。
背负所有民怨的陈孤舟,一辈子也只能是岷江太守,从此再无仕途升迁的希望。
沉默。
庆元子面对理直气壮的陈孤舟,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叩叩~~’一阵敲门声。
“太守大人。吉时已到,典礼准备好了。”声音在门外响起。
();() “我要走了。”
陈孤舟转身朝房门走去,口中道:“道兄若无他事,可请自便。”
“等等!”
庆元子喊道。
“庆元道兄还有何事?”陈孤舟闻言,脚步却没停下。